厉绥洲昏过去以后,身子依旧在疼得抽搐。
青筋和血管暴起,神情狰狞。
叶桑握住他的左手,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割破他的手腕,艳红的血落在浴桶的水里,瞬间融入水里,被水雾给冲散。
他的血太毒了,毒又太特殊,以至于血流出来的时候是正常的红色,可只要融入液体,哪怕是白水里,也不会有半点血色。
无味无色,但有一种很特殊的细微味道。
叶桑能闻出来。
从厉绥洲第一次主动取自己的血兑进水里给她喝,她就知道,只是没拆穿也没说过。
今天在体内药剂的作用和药浴的蒸腾下,他的血变得更红了,红艳的都不太像是血了,血流淌进水里后依旧不见半点血色。
叶桑把他割破手腕的手放在浴桶的温水里,任由血继续流淌,又把另一只手,甚至两只脚腕也拉出来算都用刀割破了。
外面。
弭祯透过窗户缝看了一眼里边的情况,问旁边的花可可:“这个人到底什么病?”
“不知道啊。”花可可端着个切好的果盘在吃,腮帮子鼓着,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好像是中毒失忆吧,反正挺严重的。”
弭祯顿了顿,又问:“桑玄珺把他是从哪带来的?”
花可可:“不知道。”
弭祯蹙眉:“那桑玄珺是从哪儿回来的?”
“不知道。”
“她就什么都没跟你说?”
“没有啊。”
“你也没问?”
“没有啊。”
“你……那你就跟着她?”
“是啊。”
“……”
一问三不知,弭祯喉咙梗住,无语到了极点。
“吃吗?”花可可把果盘递到了她面前,“很好吃的!”
弭祯:“……”
一整个傻……
算了。
骂她有什么用。
她被桑玄珺钓来,在这儿一个月了,不也什么没问到?
看她不吃,花可可收回果盘:“她是桑玄珺,是永生岛的公主,我只需要知道,我跟着她,不会再过以前那样不断逃窜被抓捕的日子,有吃有喝有家就行了。”
她看着像个傻白甜,单纯又没有任何心眼。
可她成为“桑可”那么久,能在各方势力的追杀下逃出去,活下来,又怎么可能真的傻?
弭祯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因为她说得对。
桑玄珺不会死。
她的名字放在那里,就是无尽的安全感。
跟着她,她们就有吃有喝有家,再也不用流浪逃亡。
弭祯反驳不了这一点。
她靠在墙上,垂眸,眼底情绪不明。
她没有朋友。
她觉得人心瞬息万变,再好的朋友都可能会随时背叛,或迫于无奈,或是为了什么利益。
她隐藏着自己的身份血脉,在宇宙里找不到一个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