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依旧没有动。
花可可哭得都没力气了。
“殿下不会死的!”
巴比奇忍住心中悲痛,继续强行破门。
可这扇门是叶桑用来保护他们的,炸都炸不开。
谁也打不开。
“我知道她不会死,可是……”花可可看着屏幕里,还在那里躺靠着的叶桑,眼睛红肿,声音哽咽:“可是她会痛啊……”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战会是这么的惨烈。
“殿下她……”
就在此时,巴比奇一愣,死死盯着屏幕里的画面。
在边角上,出现了一道身影。
“是……”花可可瞪大眼睛:“厉绥洲……”
厉绥洲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那是他睡进钛棺前换的,洁白干净得不染一点尘埃。
他穿过遍地废墟和尸山血海,又到了叶桑面前。
“他怎么出来的……”花可可愣愣然。
可惜,外面并听不见主控室里的喊声。
厉绥洲看着在树下坐靠着,手里还紧握着剑,浑身紧绷着的叶桑,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桑……”
哐!
他刚出口一个字,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很久都没动的叶桑,猛地睁开眼睛握着剑砍出去。
铺天盖地的杀意。
“桑桑是我!”厉绥洲急忙大喊了一声。
都到他身上的能量,瞬间被收回消散殆尽。
叶桑握着剑杵在地上,虚虚地抬眼看他,本来那浅绿色的漂亮眼睛都被染成了血色。
“桑桑……”看着她这样,厉绥洲心疼得要命,眼睛瞬间就红了,小心翼翼去扶她。
“别哭,我没事。”叶桑虚虚扯了个笑,“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等我去叫你吗?”
“我害怕。”厉绥洲抿唇,声音沙哑至极:“我想你了,而且那棺材里太冷了……”
是他身体没用,这个时候帮不上一点忙。
“我记得,你以前很冷酷的。”叶桑伸出手摸他的脸,指腹轻轻拭掉他眼角的泪,“怎么现在动不动就爱哭,变得那么娇气啊。”
厉绥洲吸了下鼻子,弯腰想要把她抱起来,“你流了好多的血,我先带你回去……”
“别担心,那都是别人的血,我就只受了一点皮外伤而已。”叶桑拦住他的动作,靠在墓碑上,侧头看向远处的天边,轻声道:“我想再坐会儿。”
月亮完全下去了,太阳缓缓升了起来。
天边一片粉色霞光,近得仿佛触手可及。
梦幻漂亮。
“母亲……”叶桑看着那新生的太阳,靠在墓碑上,眼角有一滴泪顺着滑落在墓碑上,声音轻如袅烟:“我又杀了好多人啊……”
就像两百年前,她在地球的昭城青柳河那里醒来,河水被染成红色,边野都是尸体。
这次比那次更惨烈。
只是,那次是开端。
这次,是结束。
该来的都已经来了,没来的,她日后会再去杀。
总之,曾经动过手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现在为止,一切都算是结束了。
“母亲,一切都结束了……”
她轻声说着,眼角又有一滴泪滴在墓碑上。
可惜母亲听不见了。
也不管地上都是血,自己的衣服又是白色的,厉绥洲在她旁边坐下,安静地陪着她,低声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叶桑身体歪了歪,从坚硬的墓碑上,滑靠在厉绥洲的肩膀上,“厉绥洲,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对。”厉绥洲搂住她,回答得毫不犹豫。
只要他活着的每一天,他都会一直爱她。
一直在她身边。
“好累啊……”叶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闭上眼睛:“让我再睡会儿。”
“睡吧,我在呢。”厉绥洲亲了下她眉心,手掌轻轻地拍着她,嘴里哼唱起摇篮曲。
这是他很小的时候,爸妈总是会给他唱的。
不过十几年,他却像是过了几十年。
记忆久远地都快忘了。
还是前些日子人失控时,突然又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