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绵绵低头一看,将那行文字念出来。
萧矜打印的资料,自然用的他那个时代文字,也不怪秦怜香看不懂。
一晚上功夫,姜绵绵哪也没去,光在旁边给两人翻译那沓册子的配文,姜怀之拿笔在边上记着。
原先说好的他和秦怜香一人记一篇,但才抄了三页纸她就不干了,把笔一扔囔囔着手酸。
姜怀之无法,任劳任怨地连她那份一块誊写。
天光乍破,外头鸡鸣好几声,三人才各自揉肩膀的揉肩膀,打哈欠的打哈欠,桌上洋洋洒洒扔了一堆纸。
姜怀意找过来就看到三人各自歪在一方榻上,像是经历了一场苦战。
“你们——”姜怀意着实一愣,失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还有绵绵怎么在你这屋。”
姜怀意摇着扇子进去。
姜绵绵正被秦怜香搂在怀里枕着她补眠,闻声挣扎着坐起来,乖乖叫了声“二哥。”
姜怀意上前捏了捏她脸蛋,顺道踢了脚闭目不搭理自己的姜怀之,“起来,父亲有信传来。”
“什么信?”姜怀之眉眼微动,闭着眼睛坐起来,头发有些散乱,眼下一片乌青。
姜怀意从怀中摸出封蜡封的信,拍在他脸上,“自己看,我和大哥还没拆。”
姜怀之打了个哈欠,撕开信封,正要问他们怎么不先看信,然而才看清信上第一行字,脸色就沉下来。
“怎么了?”姜怀意正坐在矮凳上倒茶,余光瞥见他反应不禁挑眉。
姜怀之闷不吭声自榻上下来,把信递给他,“父亲手下副将被火药炸伤,生死尚且不明。”
“清平县我待不下去了,收拾收拾我今夜就点人赶赴青州。”
姜怀意闻声也不是滋味,镇北军中将领大半都是看着他们姜家几个孩子长大的,感情深厚,如今闻此噩耗,姜怀意茶也不喝了,盯着那页信纸出神。
良久,他哑然看向姜怀之,“你去有什么用,吴王有那火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伤数百人,你——”
姜怀意话没说完,姜怀之就随手拿起桌上一张纸,递到他面前。
“我要去青州研制这些。”
“这些原料我都清楚,青州一处山头有,剩下的就拜托二哥你了。”姜怀之看了姜怀意一眼。
姜怀意看到那页纸上绘制的物件和配文怔怔出神,良久指尖轻颤,“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姜怀之给自己倒了杯水,看向一旁困得直揉眼睛的姜绵绵,轻笑出声,“绵绵给的。”
“放心,等我将这些图上绘制的东西做出来,别说青州,吴王的端州我都给他打下来。”
“此物精妙,但若要研制恐怕耗资甚多,能有个几百件就不错了。”姜怀意下意识以商人视角评判。
瞧瞧那纸上写的原料,哪样是便宜的,特别是铁矿。
他这才丰盈的私库又要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