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怒瞪着苏绾,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痛的站不起身,她脑袋一冲,脸上黑红交加。
“一个郎妇,竟这般恬不知耻,将自己的丈夫伤成那样。他可是郑家嫡子,便是在京城都是人人钦羡的世家公子,我连说他都舍不得。”
温氏指着苏绾道:“他好歹时是去疼惜你,你竟如此不顾他的脸面和身体。”
若是在府中,她恨不得让这个贱人在院子里站上一天还不够。可这是在寺庙,人来人往,昨日郑砚尘还被赶了出来,若太张扬只怕是要丢死人了。
看着温氏气得起伏不定,苏绾却是平静如水。
她缓缓行了一礼,不疾不徐道:“这件事传出去确实对夫君有些不妥,毕竟他是男子。”
温氏脸颊抽动了一下,你还知道呢。
“不过,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夫君好。”
温氏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昨日刚来这里时我便觉浑身不对劲。直到晚间脸上开始起红疹才觉异样。虽说在益州长大,可我体质纤弱,一到这个时候便容易出现红疹。”
温氏看着苏绾时脸色逐渐不对劲起来,只听苏绾继续道:“得亏昨日夫君走的早,若这症状传人,那与夫君可就不好了。”
温氏脸色忽的一滞,“所以,你今日戴着面纱便是为了遮那疹子?”
“正是呢。我谨记婆母教诲,时刻注意德行,只怕这让人看见于郑府不好。”
“这是丢不丢脸的事吗?”
温氏疾言厉色道:“你明知道这东西会传染为何不让人找大夫,竟然还在这里若无其事与我交谈这么久?”
她看着这苏氏只觉她细思极恐,是真真想要害死自己啊。这个蠢货不仅长得丑,没什么本事,还一肚子坏水。等她的夫儿得了想要的,她定要将这丑物赶出去!
“请婆母恕罪,今日本不打算来请安,可又怕失礼。”
“行了,赶紧快找大夫医治,还有!”温氏朝着身边的嬷嬷吩咐着,“去看看二郎是否安好。”
李嬷嬷应声忙出了门。
“婆母放心,我对这脸上毛病的也算精通,只需抓些药调理就好。我用过饭后便让流烟去附近的药铺抓药去了。”
“那就快走!”
苏绾低头缓缓行了礼,转身就要往外走。
恰在这时,下人来传道:“苏先生来了,家主请夫人和少夫人去偏厅。”
苏绾眼神一怔,父亲?
不多时,苏绾便跟着温氏来到了偏厅。
不大不小的堂屋内,郑家家主郑巍澜坐于上首,眉眼含笑,右下首坐着郑砚尘。往对面看去,那目若朗星的中年男子正眉眼慈爱地望过来。
苏绾鼻尖一酸,眼眶陡然蒙上水雾。
“绾儿,为父最后悔的是只教你如何做人,却未教你如何防人,你这般善良不该,不该是这个结局啊。如今我要去了,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只为自己活下去。”
前一世,躺在她怀中奄奄一息的父亲,饱含沧桑的脸上尽是悔意与无奈。
“绾儿?”低沉的声音将苏绾拉出回忆,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父亲身上。
苏晏一袭素衣,举手投足间,尽显翩翩风度。
他是太傅苏南岳的长子,也曾是上京人人钦羡的世家公子。虽至中年可风采依旧。便是只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敬仰。
苏绾擦掉滑落的泪珠,“阿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