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叫出“吴”字，而是被闻景安的一套说辞给彻底洗了脑。

慢慢的，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幅朦胧而又真实的画面，红色的芍药山谷，一位年轻的姑娘和一位穿着宝蓝裙的姑娘在花丛中放飞高悬的风筝，突然间，四周响起了一片惊呼声，原本温暖的一幕变成了血腥，杀戮，惨叫，硝烟。

她知道，一个部落要经历数百万年的时间才能成长起来，而一次惨烈的战斗就足以让一个部落覆灭。

但再怎么恩爱，在氏族的战争中，也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随着家族的兴衰，也要承受背叛的后果。

“镜安”小竹这才想起来，几千年前，她经常这么叫他。

这句话仿佛跨越了数千年的距离，落在温景安的耳朵里，让他几乎要哭出来。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报仇，那就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镜安”萧竹又叫了一声：“你对我的恨意，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我讨厌你对阿香下手，毕竟她还是个小女孩。”闻镜安目光闪烁：“我讨厌的不是你，而是阿香讨厌你。”

“要是阿香还活着，你是不是就那么讨厌我了？”小竹期盼的望着他，她竟然很想得到答案。

可是他说没有，她一点都不后悔，从他迷离的眼睛就能看出来，他在说谎。

“镜安”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称呼，她现在才知道自己之前对灰蝶的称呼是多么的羡慕。

“你说得对。”小竹苦笑一声，说道：“你杀了吴明，我并不讨厌，但是你为什么要亲手杀了我，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你是不是不愿意饶了我，哪怕是你自己？”

“仇恨，本就是一种煎熬，若是没有足够的决心，又如何谈得上仇恨？”闻镜安嗤笑一声：“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

“镜安，你对你的小蝴蝶可真够好的。要是你见到了你的蝴蝶，又该如何是好？”

“杀死她，以泄心头之恨。”闻镜安声音中带着一丝杀机。

小竹温柔地回答：“就算是我去了，你再怎么怨恨，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会毁灭整个世界，抹去你曾经的一切。”闻镜安斩钉截铁地道：“等我成为国王，我会向你祈祷。”

小竹抬起头，“镜安，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想让我永远留在这里？”

“不，我要把你变成我漂亮的花朵的养料。”闻镜安解释道：“此地的牡丹，历经千年岁月，即便是成妖，也无法化为人形。但却能散发出一种令人迷醉的香气，将任何成年男子都变成了一滩液体。”

“有句话说得好，人在美人之下，死得其所。”小竹苦笑一声，说道：“虽然我不是男人，但有了你，我就算是死了，也能过上一段浪漫的生活。”

“不要误会，你不过是我的花朵的养分而已。”闻镜安说着，转身就走。

一阵风将那些火红色的牡丹花的叶子给卷了起来，然后在小竹的手心里轻轻旋转着。

“好香啊。”小竹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惋惜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怜，竟然成了吃人的怪物。你是不是情愿当一个怪物，一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