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峰去派出所领了陈建民和钱寡妇的尸体,火花之后要埋到山上,王瑞长来是问陈晏要不要去一趟。
再怎么说,陈建民也是她亲三叔。
陈晏自己倒是无所谓,但顶着原身的身体,她不想落下个不孝顺的名声。
索性跟梁竞舟说一声,这就上山。
树荫遮下一片阴凉。
风吹的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陈明峰给陈建民选的陈老太旁边。
山上安静,陈晏看到跳动的火苗,原地顿了顿,这才过去。
王瑞长找人帮忙挖的坑,不大,刚好够放两个骨灰盒的,事出突然,陈明峰没有准备棺材,何况棺材又是一笔支出。
从陈四海进去之后,陈明峰和这个家差不多就算断了。
这次要不是派出所联系,他甚至不知道陈建民的死,坟头堆起一个小包,陈明峰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
陈晏站在他身后,顺手拿起地上的纸钱丢进火里。
陈明峰替陈老太擦擦墓碑,时间久了,上边脏的厉害,他声音沙哑,“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
半年不见。
陈明峰多了很多白头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提起来多有本事的城里人。
陈晏没有说话,纸钱烧完,她转身就走。
十几步的距离,听见身后陈明峰崩溃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大,陈晏依旧没有回头,脚步坚定的下山。
那之后日子过的飞快。
七月中旬。
田水村通电,与此同时,村里继续修路,手表厂开工。
而周明那也有动静了,费红联系上程听,说周明私下找她,让她做一笔两万的账款,但实际采购才不到两千。
程听让她先做着,陈晏给李长青打了个电话。
李长青都快把陈晏供起来了,先是给省里拉项目,又抓出贪污分子,这算上去可都是省长在职期间立功,今年材料不担心没东西写了。
省长也亲自给陈晏回了电话。
他给出指令,大胆查,大胆干,不要怕,后边有他呢,并且让李长青负责这案子,随时联系。
陈晏有这话就放心了。
梁竞舟单手插兜,黑发遮住眼睛,他歪着头,“陈晏,你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不管是开工厂赚钱还是背后靠山,陈晏一步步走的更高。
他语气脆弱,偏偏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得意,期待陈晏接下来抱抱他,或者更过分的,晚上能睡觉,动词的那种。
陈晏看穿他的目的,站在邮局外边,清清嗓子,“那哪能啊,离了你谁还给我买栋楼。”
梁竞舟默默低头。
又默默挺起胸脯。
陈晏说得对,他可是能给陈晏买楼的!
他俩在门口站了会,陈晏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把拉住梁竞舟的手往门后躲了躲。
“说来就来了,你看那是不是周明。”
周明脸上的伤还没好,脚步匆匆进了邮局,大夏天的,他还穿了件外套,找了个隐蔽的柜台,递出手里存折。
“取两万块钱。”
陈晏和梁竞舟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跟着周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