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下晌,江璃小院。
江璃趁闺女午歇时间,提笔撰写医籍,江璃自小与爷爷相依为命,从小被迫熟读各类医籍及草料典故。
虽然如今已经记不全,大概和基本的药理仍是深埋脑子里,想着撰写成册,日后许是有用处。
方氏在旁帮忙研墨,眼瞧着江璃的字迹,眸底略过一丝诧然。
旋即,又不由得笑道:‘“奴家瞧娘子的字,书写得极好,工整利落,便是觉得不像女子般绢秀,与娘子您细致的心思各有千秋。”
江璃闻言,眉眼都没抬,无奈一笑。
她的毛笔字是周淳风手把手教出来,跟他有些相似倒也正常,她也想写得更娟秀工整,奈何习惯使然,看起来确实像男子的字迹。
“我的字随了我当家的,可不就让你们看了笑话。”
“怎会,奴家看着就写得极好。”方氏打心底里夸赞,并非讨好之意。
说着,似想到了什么:“今儿一早,隔壁的大栓嫂子在山上采了许多菘蓝,先前送了些到咱院子。”
江璃点了点默,说:“菘蓝是清毒的好药材,洗净晾晒放着备用。”
当下地里的活计不多,每日赵氏闲来无事,带上冥午和冥时家的媳妇晨早上山。
虽然采到药材暂时换不到现银,但此时兖州城内瘟疫横行。
所以,江璃特地交待赵氏,见到菘蓝都采回来,保不齐日后能与起义军做笔买卖。
“好的,娘子。”
这时,袁娘从前院缓步过来,知道兰姐儿在里间午睡,故而压低声,道:“娘子,岛主有请。”
江璃闻言,只手提起袖子放下笔墨,隔着珠帘望了眼里边的软榻。
方氏柔声道:“娘了,奴家在屋里看着姐儿。”
“好。”
江璃猜想岛主应是旧疾再犯,当她提上药箱来到前院,便看见冥夜身旁的冥阳满脸急色。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起,江璃上前,缓声问:“岛主可有说什么事?”
冥阳拱手回道:“回璃娘子,是岛主身旁伺候的紫鸢姑姑让人带话给小的,说是岛主晌午歇息,便一觉不省人事。”
江璃听到这,比她料想的还严重:“好,事不宜迟,前方领路。”
“是!”
“娘亲~”
不料,江璃刚抬起脚,安哥儿不知打哪窜了出来,紧紧地抱着她的腿。
“娘亲,抱抱~”
袁娘见状,上前抱起安哥儿,安抚道:“安哥儿乖,奴家抱你。”
江璃着急前往绛鳞阁,可向来听话的安哥儿,哭声愈演愈烈。
“要娘亲,娘亲抱抱~呜呜呜~~”
担心安哥儿吵到书房上学的几个哥哥,江璃想了想,将药箱交给冥阳,转身抱过安哥儿。
“我带上哥儿一并前往,袁娘你在院里看好景哥儿。”
景哥儿如往常一样,皮实得跟个小猴子似的,骑行在嗷呜的身上,满院子疯跑。
“好的娘子。”袁娘说罢,示意冥夜一同跟上,即使进不去绛鳞阁,在外头等着也是好的。
如愿的小安哥儿,双手紧紧的抱着江璃的脖子,小脸埋在娘亲的脖颈,哭过的嗓子眼一抽一噎的煞是惹人心疼。
不知道的都得以为,小孩哥今日受了天大的委屈。
值守在绛鳞阁外的两名黑衣护卫,远远看见来人,立即打开庭门,可见得岛主的情况刻不容缓。
厚实的大门开启,风铃声脆响,安哥儿好奇的仰头望去,红红的眼眼泛着点点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