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躲避,也不防御,缓缓地转身面向那个身披毛皮的男人。
“—— 就这样,结束了吗?”
“胡说八道。我才不会被你吓倒 —— 啊!?”
我毫不留情地朝着惊愕的卡拉的腹部猛击一膝。
他大概会觉得遗憾吧,毕竟他有着一副挨了这一击也不会死的强壮身体。我将钢铁制成的脚踩在他那口吐鲜血、在地上翻滚的脸上,就像踩在一只害虫脸上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你、你太过分了 ——”
我只是把脚挪开,他的血肉就像踩烂的腐果一样四处飞溅,他的惨叫声也戛然而止。看到这一幕,许多敌人都吓得想要逃跑,其中还有人吓得瘫倒在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我只是面无表情地,一个一个地收割着他们的性命。不管他们是想逃跑,还是求饶,亦或是抵抗到最后,无论种族、性别,我都一视同仁。
在这个夜晚,我这个驾驶着机甲、心如铁石的步兵,恐怕会成为他们的噩梦吧。只是,那些记得这场噩梦的人,应该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三、别样战斗
熟练的凯特此刻惊讶不已。
先不说最初的那下障眼法,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无毛的小猫 —— 法蒂玛压制。
这个身为利贝雷塔的年轻少女,装备精良,挥舞着厚重的斧剑,让凯特到现在都还在被迫进行着一场艰难的防守战。
“呃!?”
面对法蒂玛重重的一击,凯特手中的几把板剑都出现了刃口破损的情况,他的身体也被狠狠地击飞了出去。面对这一现实,熟练的凯特不禁皱起了眉头,面露痛苦之色。
在基梅拉里亚一族中,像金姆恩和凯特这样以力量见长的人,往往会单纯以力量来评判一个种族的价值。而在他们看来,无毛就意味着低等,被一个小姑娘打败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哪怕是因为对方剑术高超也不行。
“同族竟然依靠技巧 —— 小丫头,你也不觉得羞耻吗!”
“是吗?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哦。”
面对法蒂玛以猛烈之势挥下的斧剑,熟练的凯特只能凭借力量去硬接。
在这个过程中,凯特挥舞的板剑虽然刺进了地面,但法蒂玛的斧剑利用被弹开的反作用力,在止住刀刃的同时,迅速变换成细微的挥舞动作,将凯特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她不光是进行牵制,还时不时地夹杂着重重的一击,不给凯特任何攻击的空隙。
这种战斗方式,更是让凯特恼怒不已。
“不管是防御还是攻击,力量才是一切!这种耍小聪明的战斗方式,说到底不过是那些弱小无能之辈的模仿罢了!”
“哼,那你还不是被无毛的小猫压制住了?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啊,活着还是死了才是衡量强弱的唯一标准哦。”
“你这小鬼…… 别太嚣张了!!”
熟练的凯特呲牙咧嘴地咆哮着。
他挥舞着板剑、凭借力量乱砍的样子,此时那板剑已经不像是利刃,倒更像是钝器了。法蒂玛一边灵活地躲避着凯特那能将人击飞的怪力,连同那厚重的铠甲一起,一边时不时地用斧剑转移、抵挡着凯特的攻击。
在基梅拉里亚一族中,一直以来都坚信有毛的比无毛的优越。这是因为基姆恩作为有毛的代表,相较于无毛的同族,拥有着非常强大的力量。但实际上,这只是基姆恩个人的情况,在其他种族中,有毛和无毛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
所以,擅长技巧的无毛的法蒂玛,才能压制住在族中被认为身体能力更优越的有毛的凯特。而且,法蒂玛似乎是厌倦了这场战斗,甚至还打了个哈欠,故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给凯特看。
“唉…… 我以前大概也是这么战斗的吧。不然也赢不了玛奥里内呀。”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都能如此轻视自己,熟练的凯特会气得发狂也就不足为奇了。然而,无论他如何疯狂地挥舞着板剑,扎着长长的三股辫、蹦蹦跳跳的法蒂玛就是抓不住,凯特恼怒之下横着挥出的一剑,在黑暗中砍在了囚笼上,将囚笼砸出了裂痕,这才停了下来。
“哼,逃跑倒是挺在行的。是害怕和我正面对抗吗?”
“只是厌倦了而已哦。而且,反正我是赢定了呀。”
“你这嘴还真是不饶人 ——”
看着缓缓转身的少女的动作,凯特呲牙咧嘴地准备再次举起板剑。
然而,当他用力去拔插在地上的板剑时,虽然发出了嘎吱的响声,但那板剑却纹丝不动。
“啊,怎么回事!?”
他慌忙扭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板剑被木制的囚笼栏杆缠住了。由于刚才他用力过猛,剑刃都已经变形了,即便如此,那股冲劲还是让剑穿透了栏杆。就这么穿透了。
以凯特的力量,要强行拔出这把剑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这在战斗当中可是个极大的破绽,他既无法躲避,也无法防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法蒂玛直直地挥下斧剑,将他的身体砸得粉碎。
就像他之前大声叫嚷的那样,法蒂玛这全力一击,仿佛要把地面都挖开一般,凯特就这样被砸得和地面融为一体了。
“哈…… 这下没话说了吧。今天工作可真是够努力的了,等会儿得让哥哥好好夸夸我才行。”
浑身沾满了溅回的鲜血,染得黑红一片的她,一边嘿嘿笑着,一边将斧剑重新扛到了肩上。
四、绝望挣扎
那是令人怀念的、鲜血与肉体混合的诱人香气。
曾经,这是最能勾起我空腹感的香味。不管是生吃还是烤着吃,总之是新鲜的人肉就好。
然而现在,我却只能躲在兽车下,不停地颤抖,连咬一口的勇气都没有。
计划已经彻底失败了。这次的失败实在是太严重了。
主人弗里德里希肯定会大发雷霆的。毕竟他投入了巨额赌注,却一无所获。
—— 他们一直都隐藏着实力。从头到尾,都没有使出全力。
战车的速度比我调查到的还要快,活铠甲更是冷酷无情到了极点。就像那个脑力劳动者的小姑娘说的那样,他们一旦将对方判定为敌人,就会以极其利落的手段将其全部杀光。一个不留,干净利落。
所以我只能拼命屏住呼吸。要是所有人都被杀光了,那我就连向主人弗里德里希报告危机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我的愿望,却被魔物的声音无情地击碎了。
“在那种地方睡觉可是会感冒的哦,姐姐?”
“啊!”
我虽然拼命用爪子抓着地面想要抵抗,但我的身体还是被轻易地拖到了星空之下。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顶反射着火把光亮的银色头盔。看到头盔里那恶魔的骸骨,我的身体就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这身体还挺结实的嘛。要是有肉吃的话,我本来还能好好享受一番呢。”
“呵呵,魔物要和我纠缠?真是可笑。”
我从没听说过魔物会对女人的身体有什么企图,但在这从未感受过的恐惧之中,我还是摆出一副风情万种的表情,缓缓地将手臂缠到了那逐渐逼近的铠甲头盔上。
面对就算脑袋被砍掉也不会死的魔物,蛇形剑之类的武器根本毫无用处。既然打不过对方,那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紧紧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了。
“既然食人魔被说成是违背神意的存在,会被处死,那这样的死法倒也挺有魅力的呢。”
“你不讨厌这样吧?特别是像你这样的类型哦。”
“哎呀…… 能被魔物喜欢,我可也没觉得这是件该舍弃的事呢。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喜欢好了。”
哪怕能多活一分一秒也好,哪怕要和骸骨之类的东西纠缠在一起也行。说不定就算是恶魔,我也能让他成为快乐的俘虏呢。
然而,骷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是个冷漠的男人。
“这邀请倒也不错,不过还是下次吧。”
“—— 啊?”
随着 “咚” 的一声,我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冲击,缓缓地低下头看去。
只见我那心爱的蛇形剑,已经穿透了我薄薄的衣服,直直地刺进了我的胸口。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觉得先是一阵滚烫,然后逐渐变得冰冷。
“这是给你砍掉我脑袋的谢礼。与其活着被砍掉手脚,沦为狗食,这样总归还是要好一些吧。”
说着,铠甲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口吐鲜血,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我朝着那个或许再也见不到的男人伸出了手,虚弱地哀求着。
“…… 主人…… 大人……”
在意识逐渐消逝的过程中,我这样恳切地希望他不要责怪我,这或许是很愚蠢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