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良不敢挽留,起身恭送君上,见他与驻月两人的身影离开,心头又是撒下一片落寞。
待两人走远,她又走到桌案边坐下,瞧着还泛着些许热气的汤饼,便神思恍惚地吃了一口
“呀!”
她惊叫道。
“我怎忘了放姜汁呢?从前君上不是最喜欢吃有姜汁的汤饼吗?怎么……今天他却没说呢?”
郑良愣愣地望着嬴政的座位出了神,才明白斗转星移之间,一切都会变,就算从前有过的美好记忆也会逐渐淡忘,原以为两人都铭记于心,未曾想只有自己至死不忘。
“味儿变了,这人心,也变了,还有什么是留得住的?”
“秋楚……”
她擦了把即将溢出的眼泪,唤了声。
“娘娘。”
秋楚见主子落寞,连忙上前想要安慰,谁知郑良忽用几分冷漠的声音命令道
“你去章台宫打听打听,伏越这几日可有伺候过君上就寝?”
秋楚一愣,不知温柔端庄的娘娘忽用这不近人情的语气说了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何意思。
话刚说出口,郑良便知失言,连忙开口解释道
“我瞧他们两人感情甚好,也不知为什么国君迟迟未给伏越姑娘封妃,怕耽误了伏越,也恐失了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谈。”
“据奴婢所知,伏越从来没有伺候过君上就寝的。”
“你不去问,怎知晓?”
大抵是怒气上头失了分寸,郑良一拍桌子怒吼了声,吓了秋楚一跳,见其温柔眉眼瞬间有些狰狞,更是胆战心惊。
“娘娘……”
昔日美好回忆似就因为驻月的介入而变得模糊,也因她的存在而开始消散。从前后宫出现新的女人,她从未这般沉不住气过,而此时此刻嬴政的转变都落在她眼中,那君王,却因一个女人变了!怎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郑良有些忍不住怒意,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再次开口道
“你亲口去问问,我要听到伏越亲口说没有,明白吗?”
郑良一双带着怒气的眼睛望向秋楚,秋楚哪里还敢再言,连忙点点头追了出去。
嬴政因燕太子丹来秦一事高兴,召了些许大臣入宫商议此事,驻月便退出殿外,趁着闲暇躲懒去了。
夏日暑气不断攀升,驻月去了临凤园,可还未走些路便已汗流浃背。
她便坐在一棵紫薇花下乘凉。
满园春色还未退,池内荷花正盛,夏日蝉鸣悦耳,叫驻月觉得即便身处战国时代,这四季也依然美不胜收,令人流连忘返。
驻月摇着团扇,闭眼享受着此刻美好,炽热的风拂面而过,胜在悠闲,也算不枉此行。
正当她享受着独自一人的美好时光呢,谁知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重重拍了她的肩头一下。
“嘿,做什么呢?!”
“我的老天爷!!”
突然受惊的驻月吓得跳起,差点骂了脏字。
哪个天杀的吓我?!
这又气又恼呢,回头一瞧,原来是王贲!
那小子正躲在紫薇花后头,正笑得合不拢嘴呢!
“你刚刚的样子好滑稽,都吓得跳起来了!”
“天杀的,原来是你吓我!我正一人悠闲,这好心情都给你破坏了!”
两人因为年纪相当,性子也活泼,打了几次照面便熟络了起来。王贲见驻月性子大大咧咧,不受拘束,也愿跟她玩乐。
“你一人干嘛呢,不去伺候国君吗?”
“国君正与大臣商议燕国太子来秦一事呢,叫我别杵在他边上,就被打发到这儿来了啊。”
驻月瞧王贲未穿朝服,穿了寻常袍子。
“你入宫做什么?有要事禀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