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暂走至堂中,将鸟笼放于桌面,笼中鸟儿再啼鸣几声,终缓缓归于平静。
薛暂意味深长道:“胃者乃为谷水之海,汇盛内力,犹如湖泊,然湖泊有极,所纳有限,一旦盈满,任你再如何苦练也难辟新境!”
“若将湖泊之水分而储之,一切便可迎刃而解,须知河川百处,不下湖流一泊,此一招百页千雷则分谷水之力而至全身各处,犹如海散百川,川海同储,一发而动,蓄力齐出,岂是前六式可敌!”
薛溢才茅塞顿开,再回想自己修炼过程,不禁又起疑惑。
道:“父亲所言标新立异,令溢才醍醐灌顶,如此来看,惊雷诀第七式果然不凡,乃是孩儿目光短浅,不能领悟其中要义,可是……”
薛暂道:“可是什么。”
薛溢才道:“可是孩儿修炼起来,为何不见成效?”
薛暂望向薛溢才,浅浅笑道:“湖泊尚且不满,分作百川,岂有不溃散之理。”
薛溢才神色一振,下一刻不禁垂下头去。
无地自容道:“原来是孩儿才疏学浅所致,惭愧!惭愧!”
薛暂道:“吾儿不必如此,你短短数日已能进益这般,可见确实下了一番苦功,又何来惭愧一说。”
听闻这话,薛溢才心中更喜。
心道:自深山归来,父亲于我大有改观,那一行,当真意义深远啊!
薛暂继续道:“只是修炼讲究循序渐进,若操之过急,便有走火入魔之风险,才儿谨记才是。”
薛溢才郑重道:“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薛暂望向笼中鸟儿,频频唿哨挑逗,那鸟儿见状,跳动得愈发雀跃起来。
薛溢才望向一旁父亲,面色纠结,若有所思。
薛暂明察秋毫,道:“才儿,你可还有心事?”
薛溢才听闻这话不禁一怔,举目望向父亲,一时不知如何砌辞。
薛暂道:“有就说出来嘛!”
薛溢才心中一横,道:“父亲,有一事一直萦绕孩儿心中不散,深山一行,更令我深有感触!”
薛暂道:“是何事?”
薛溢才道:“父亲,孩儿不解,十年前您履新龙门门主一职,可刚刚上任,却为何要下令抹除极寒冰窟冰壁所刻《龙波音功》秘笈。”
“众所周知,龙波音功乃是龙门前任门主之绝学,更是天下武功之翘楚,音之所发如龙啸九天,便是世间憾种灵兽,也不能于此威能之下清醒。”
“父亲倘若习此功法,岂不如虎添翼一般,为何却要命人抹除!”
此言一出,薛暂也始料未及,斟酌之余,震龙阁尤显静寂,唯有笼中鸟儿啼鸣婉转,萦绕不散。
薛暂又沉默片刻,道:“上次回来,只怕你已有此疑问了吧。”
薛溢才如实回道:“孩儿这点心思果然瞒不过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