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音道:“这些年我游历天下,倒也听得一个法子,想来也是不虚的。”
乐之境眼有微光,激动道:“愿闻其详!”
施音略作沉思,道:“素闻少林门《金刚经》有固本培元,强体健魄之能,淹通者更能塑就金刚不坏之身,恰是可解境儿这天生元亏之疾!”
乐之境不禁愕然,道:“师傅所说,可是少林门普行神僧平生之绝学,当世无上神功《金刚经》!”
施音道:“没错,正是这本神功!”
乐之境面有难色,道:“《金刚经》乃是少林门无上宝典,素有不外传之规定,只怕少林门不会慷慨施赠啊!”
施音缄默不言,好似在想些什么,一旁,曲中意目光深邃,似也想到了什么,索道之上顿时显得几分静寂。
乐之境见她二人纷纷不语,心中咯噔一颤,已是有所了然,道:“师妹莫非想让我遁入空门?”
迎面处,曲中意并不置答,已有默许之意,乐之境立时起身,斩钉截铁道:“不妥!端的是不妥之极!我已身为双音门门主,又怎能拜入少林门下,更让我与师妹双凫一雁,日日饱受相思,与这疾病缠身有何区异!”
曲中意心痛道:“师兄,你是知道的,此病伤及你神元,只怕不久于人世,你让师妹怎忍心作壁上观!”
乐之境衣袖一甩,再道:“我乐某人身无慧根,无心向佛,宁愿与师妹日日厮守,作那神仙难及的眷侣,如此死也足矣!”
他此话发自腹肺,曲中意闻之更心有铭感,双眼再是泪花翻涌,起身来至师兄跟前,双手与他紧紧相攥,乐之境右手一伸,揽她入怀,曲中意明秀脸畔顺之贴合其胸口之上。
施音吁了口气,道:“我双音门自建派以来注重双修,是以门下弟子皆男女成伴,所旨乃‘乐由情起,情辅乐生’,大凡弟子乐艺有成者,两人之心更真挚不渝,诚如初见,可此事却也······”
索道之上,二人恍然回首,乐之境不解道:“师傅有何难言之隐不妨直说。”
施音略作迟疑,只觉得此话说之不妥,遂搪塞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念及了师兄。”
两人闻此不再多疑,歇上片刻,再向索道下的双音台行了出去。
却是这一路,施音面色沉重,心中不禁在想:可是天妒英才,刻意捉弄我双音门不成,自己师傅黎振声、阮金玉,并称‘金声玉振’,于江湖中赫赫有名。
二十年前,天火教天星老祖炼就奇蛊‘暗天星’,魔力大增,一方百姓深陷水深火热,师傅不忍,协同前去五星窟翦除恶逆,岂料天星老祖一身毒功通天彻地,虽被师傅重伤,然师傅黎振声身受剧毒,无药可医,归门不久也便辞世。
师傅阮金玉自此茶饭不思,心痛如绞,整日浑浑噩噩,形销骨立,半月后,交卸门主一职,隐遁于世,越暨至今,不见生死,随州一带百姓因此也对天星教恨之入骨。
十二年前,岂料自己也步入后尘,师兄被正道人士逼迫至死,自己当真心如死灰、行将就木,犹如天塌地陷般的无助,舍弃门主之位,匿迹山水遣怀释情,至今不得全解。
现下,境儿天生固疾,只怕无药可救,若天不假年,意儿岂不又要半生孤苦,双修固然是好,可这感情至深者,未免患得患失,一人离去,另一人生不如死,也当真无解!
我双音门师祖无一人行径不正,天可怜见,莫不要让这些后辈再如此心碎黯然了!
施音眼望天际,暗自乞怜,犹如泣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