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心跳在那专注的凝视中渐渐加快，月有些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腿上过于灼热的视线让月不敢低头与杏寿郎对视……
她缩回手，无措地捧住自己逐渐发烫的脸颊。
“我，确实是在说月！”
杏寿郎一字一句认真地道。
“谁知道你是在说谁……”
月怪这个国家的语言不够直白，她刚才都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的声音，月红着脸放下手，眼神漂移，轻轻地抿了抿唇，半羞半怯地鼓起勇气。
“真的……漂亮吗？”
她从未对自己的容貌有过确切的认识，只觉得会因为这张脸而失态的人都很可笑。
不管谁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而人对容貌的评判标准她向来觉得很可笑，很荒谬……
但在喜欢自己的人眼里，她是怎么样的呢？
明明杏寿郎之前也说过…她很漂亮的话……
但是今天的感觉…很不一样。
杏寿郎真的觉得她漂亮吗？
是怎么样的一种漂亮？
他眼中的她，是怎样的？
她很想知道。
杏寿郎依旧注视着月，一寸一寸地将她的模样在心里描摹下来。
“嗯，月很美，是很洁白无瑕的颜色！”
就和天上的月亮一样……柔和，洁白。
怦怦——！怦怦——！
心跳声一阵重过一阵，月面若桃花，心中窃喜。
她克制着自己想夺路而逃的想法，轻轻地把手又放在了杏寿郎的脸侧，白嫩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少年的肌肤。
娇羞欢喜的笑容就像春天的花朵一样在杏寿郎的眼睛里绽放开来。
“谢谢。”
她轻声说。
带着馥郁的芳香和青涩的喜爱，少女低头以吻奉上自己的感谢和丝丝缕缕生长的爱意。
浓烈的香气像是沁人心脾的美酒在唇齿之间蔓延，无旁骛打扰，他可以尽情感受之前没能感受到的柔嫩触感。
他表现得有些急不可耐，即使现下是身体无力的状态，他的攻势也让月有些应付不来……
她感觉呼吸的空气也都被他夺走了。
明明是以她开头的…却感觉主导权已经被彻底夺走。
月感觉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
“啪”地一声，她仗着自己能动但他动不了的便宜，一巴掌盖住了他的眼睛。
也结束了这个有些缠人深陷的吻……
她表情狼狈地抬起另一只手擦掉嘴角残留的银丝，整张脸红得不成样子。
盖住杏寿郎眼睛的手心被他的睫毛不停轻扫着，痒意顺着触感痒到了心里，但她不敢移开手，害怕自己的狼狈被他尽收眼底……
真是……太犯规了！
他…他怎么这么会？
心脏跳动的速度到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
“月……”
他唤她的名字，清朗的声线里带着难以忽视的低沉沙哑。
月这会儿真的很庆幸。
幸好……他还不能动。
.
只有两人的夜晚，风中似乎也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甜香。
药物失效的时间比她想的还要快。
本来她估算好时间打算在他药效结束之前逃走的……
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盖住杏寿郎眼镜的那只手就被他牢牢地抓住了。
怎么可能？！
她不可能算错时间的！
杏寿郎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宽厚的手掌紧紧抓着她，却并不是很用力，只是让她没办法跑开。
他有很小心不伤到她……
月心头又是一颤。
少年掌心有着厚厚的茧子，摩挲着手腕上的白嫩肌肤触感十分明显。
手腕上传来的温度有些灼人。
她隐隐感觉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却不敢继续想下去……
坐在原地，她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一颗心扑通扑通像不安分的小鹿一样不停地乱撞。
脑子有点晕乎乎的……
怎么办？
脸侧垂落的发丝被他轻轻勾起捻在手中，容不得她忽视这样的动作。
月扬起了笑容强撑着微笑扭头看向身旁蹲着凝视她的人，开口道：“杏寿郎…恢复了就…好……那我先……”
走……
——是不可能的。
杏寿郎将月轻轻往自己的方向一带，
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依旧那么安心。
真的到了他的怀里，才感觉到他的体温似乎高得有些吓人，而且……和她一样，他的心跳也很快。
她在他肩头，眼前是赤黄色的头发，耳边传来他急促的喘息。
“杏…寿郎……？”
“就这样就好，月，就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里隐含极力压抑的情绪，灼热的呼吸透过肩头的衣物传到肌肤上，像是要把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焚烧起来。
杏寿郎在忍耐…
他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皱着眉伏首在她的肩膀上，用力地嗅闻着那茉莉花香，几息后稍稍地将心情平复了下来。
呼……
月轻轻地回抱过去，头枕在他的肩头，声音柔软得不成样子。
“没…关系吗？”
你明明忍耐得很辛苦。
其实……你不用那么忍耐…也没关系的……
她内心最深处如此想着。
而后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时，她反倒成了唾弃自己想法的那一个。
.
今夜的空气似乎都隐隐在躁动着。
“哗啦”的水声在空荡的浴室里幽幽响起，蒸腾的雾气里月用手指缓缓梳理清洗着自己的头发，如羽的长睫微垂，被氤氲的雾气沾湿了双睫，睫羽下的瞳浓黑如墨，泛着动人的波光……
晶莹的水珠在白皙的肌肤上流淌，月在温热的水中眼神有意无意地游移，而后还是将注意力移到了左手手肘心上那不起眼的小小红点上……
如同雪中小小的一点朱砂，只有凑近后才会看见那痣是红色的。
月把身体往下沉了沉，红着脸把嘴巴没入热水，微皱着眉，咕嘟咕嘟地在水下吹着泡泡。
收拾好自己，天上的月亮又挂得高了些，身上穿着白色的寝衣，肩膀上还搭着一块隔绝濡湿的脸巾。
走出浴室，月就看见了在浴室门口走廊上蹲踞着的左卫门。
乌鸦一双眼睛不住地阖上又睁开，已然是困得不行。
月弯腰把左卫门捧起，托在掌心。
白嫩的手安抚似地顺着羽毛的方向一下一下地抚摸。
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左卫门安心万分，眼一闭，直接陷入梦乡……
找了个空房间，把门敞开，又找出几个软垫，她将左卫门安置在上面。
“好好睡一觉吧，左卫门……”
手指再度轻轻抚摸过那油亮的乌羽，月轻轻地离开房间……
赤足走在廊上，任由凉凉的夜风吹拂微湿的发梢，一步一步，轻微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宅邸里也显得十分明显。
转身抬头望着月亮，她抬起手在胸前双手合十，低头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蛊语的祷文。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或是做好了某种准备，她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
杏寿郎坐在檐廊外，回想着方才冷静下来之后将月推开的场面……
月问他没关系吗？
感觉月当时应该是有话还没说完，但他那个情况，猜不出来她的心思……
明明那样做是正确的…可为什么…他心里会感觉这么空落落的…？
还有这种说不上来的沮丧感……
他非常喜欢月。
但正是因为喜欢，他才不能做出伤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