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的红色天狗面容没有任何变化,静静地盯着地炉里的火。
“嗯。义勇救下炭治郎,让他来我这里的时候,就告知了主公大人炭治郎的事,算起来,你是第三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鳞泷平稳的声音缓缓传来。
“……耀哉大人他对炭治郎还有身为鬼的祢豆子是什么态度?”月隔着眼带看向对面的老人。
“什么都没有。”鳞泷说道。
“……”月微微皱眉。
“主公大人,既没有制止我继续训练炭治郎,也没有对身为鬼的祢豆子有任何处置。”鳞泷抬起头,看着对面跪坐的少女。
“你训练炭治郎的事,也是我询问过主公大人的意见之后提出的。主公大人说只要你愿意,他不会有意见。”
“……耀哉大人他……不,我明白了。”月本来还想再问,但又打消了这个疑虑。
训练的日子还在继续,狭雾山气候独特,连带着许多罕见的毒草也有不少,所以白天清晨没有锻炼炭治郎的时候,她会在山林里采集。
端抱着竹篮看着某个少年被严肃的天狗老人猝不及防地一脚踹下瀑布,倒腾着四肢在空中挣扎片刻,大喊着自己妹妹名字落到水里的时候……
月抬手捂住了自己上扬的嘴角,转身当做没看见水里飘着的人。
等到下午训练的时候月没有任何放水。
首先是呼吸法和内力的锻炼。
“注意呼吸,炭治郎。”手持着一根树枝,月对拿着木刀攻击过来的炭治郎纠正他着的姿势。
“咚——”
单手又挡下一刀。
“力道太小了,运起真气。”
炭治郎咬着牙继续攻击。
而后是剑术指导。
“我的剑法都是单手执剑,和这个国家传统的剑术不一样,习惯也差很多,所以剑术上你听鳞泷先生的就好了,知道吗?”月伸出手指解释。
“啊,是……月小姐也用刀吗?是什么样的……欸——?!!”炭治郎话还没说完,面前的月就肉眼可见地变得沮丧,表情变得生无可恋。
少年被月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得不知所措。
“月小姐…?没…没事吧?”
“刀…被没收了呜嘤……”月眼角带泪,强撑着笑容悲戚地说道。
一提起这件事她就伤心。
“炭治郎,以后出任务的时候记得要保护好自己,别随便受伤……不然……”
不然你就有可能变成像我这样被收走刀,什么都做不了。
炭治郎不明白,但是想着是不是月小姐担心他受伤所以……
月小姐真是个温柔的人啊…虽然有时候说话很不留情。
月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炭治郎脑补成一个温柔的人设,还是很沮丧的模样。
她真的好希望耀哉大人能把日轮刀重新还给她,但是她不能开口去要……否则她一定会被耀哉大人那表面波澜不惊实际上非常生气的表情给吓到不敢开口说话。
啊…耀哉大人……tvt
.
晚上回到鳞泷先生小屋,刚把饭吃完,炭治郎收拾好碗筷走了过来。
“月小姐,您也是医生吗?”
月喝茶的动作没停,喝了一口之后才看向炭治郎。
“算是吧,怎么了吗?你身体不舒服?”
“不是,是祢豆子……自从她在佛堂的时候帮助我打败了一只吃人的鬼,她就一直是这样睡着的。我很担心……”少年的眉头皱起,红玉的眼眸中溢出满满的担忧。
月了然,把茶杯放回了身侧的托盘中,朝着炭治郎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炭治郎很自然地跪坐到月身边。
月抬起手,白皙的手掌放在了炭治郎那掺杂着暗红色的头发上。
“不用担心。炭治郎只要专心变强就好,祢豆子每天都睡在我的身旁,她的情况我一直都有观察,放心吧,她没有事。”
月放缓了自己的声音,安慰着眼前这个明明自己也只是个小孩子的少年。
“但是……她为什么不醒过来…我真的很怕……要是突然有一天停止了呼吸……那我……”
炭治郎不敢继续想象下去。
“……”月看见了他眼里的迷茫和恐惧,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来回应。
她…并不会安慰人。
“我一直都有观察鬼,祢豆子从变成鬼开始,便一直没有吃过人吧。”
“是……祢豆子不会伤害人类。”炭治郎十分肯定地说。
月收回手,淡淡道:“那就对了,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我想……祢豆子应该是通过沉睡来恢复力量。鬼能通过吃人获得力量,如果不吃人,那就只能用别的办法来恢复……”
“所以不要担心了。”
“是……我明白了。”炭治郎点头,而后又似乎有了想问的,“那个…月小姐……”
“嗯?”
“您知道怎么把鬼变回人类吗?”
“……”
炭治郎一个问题将月彻底搞沉默。
鬼重新变回人类?
还能有这种事?
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摇了摇头。
炭治郎肉眼可见地变得失望,“是吗…月小姐也不知道啊……”
“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一定会把祢豆子变回人类!”
少年坚定地说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月在今夜也开始思考,鬼变回人类的可能性……
.
时间转瞬即逝,炎热的夏天也渐渐到来。
一大清早是一天当中最为舒适的时候,带走了夜晚的燥热,只余晨露的清爽。
月教授炭治郎修炼真气,其呼吸吐纳的方式,就是一套完整的体术。
一套体术打下来,真气正好在体内完成一次循环。
但月之前的话也得到了验证。
“啊…咳咳…哈……哈…咳!……”炭治郎捂住自己的胸口,额头上冷汗涔涔,痛苦地蜷缩在地呼吸不畅。
月双手抱在胸前,沉默地在一旁看着。
配合全集中呼吸,炭治郎如今要想游刃有余地完成一次循环还是很难的事。
万事开头难。
呼吸法都尚且没有学习好的炭治郎还需要兼顾真气的修炼,对他来说确实是非常痛苦。
从未得到锻炼的肺腑和血管,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不停在痛苦中得到锻炼。
但是,这种痛苦不会白受,如果年幼的身体能够适应呼吸法和真气的话,炭治郎很快就会变强吧。
月垂眸想着。
就在沉思的时候,头顶传来一阵扑扇翅膀的声音打断了她。
抬头一看盘旋的鎹鸦却并不是左卫门。
月抬起手,鎹鸦落到少女的手臂上停稳,缎带后面的美眸眨了眨,“我记得……你是杏寿郎的鎹鸦——要?”
要点点头,随即低头将腿上的信用鸟喙解下,衔在嘴里伸到月的面前。
“杏寿郎大人,的信。”
月接下信来,在手中展开……
“……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