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知百姓之困苦,方能心安,古语有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百姓乃国家之根基,若根基不稳,则会衰败,你懂得以百姓之心为心,很好。”
“父皇的教诲,儿臣一直都铭记于心。”陈祁说。
盛治帝满意的点了头,目光这才注意到他的臂膀,问:“你手臂怎么了?”
陈祁面露两分羞愧,半遮半掩的语气说。
“儿臣在赈灾时,有几个流民哄抢物资,不小心被划伤了,是小伤,过几日就好了。”
盛治帝一听,抿唇感慨地叹了一声,“你受苦了,回去好好养伤吧。”
“多谢父皇体恤。”
陈祁说完没有离开,盛治帝见他犹犹豫豫,问他:“还有何事?”
陈祁壮着胆子,又装不知道似的问:“儿臣才回来,想去给母妃请安,这天冷了,也不知道她好不好。”
盛治帝的脸色渐渐沉下,他平静地说。
“你母妃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太医说要安心养病,不宜打扰,等过些日子身子好些了,你再去给她请安吧。”
陈祁不敢再问,只得作罢退出乾清宫,上了马车,他就把臂膀上的白布带扯下来丢在一边。
第二日晌午,陈祁受邀前往望江楼,人刚走进楼,里面的店小二就热情的迎上来。
“哟,这位爷里面请,是几号雅间啊?”
陈祁搓着手上楼,随意瞟他一眼,“你是新来的?”
店小二愣了一下,又很自然顺着话说:“对,我是新来的伙计,不知道爷的惯例。”
陈祁没再说话,径直上了五楼,走进天字号雅间,颜骞向他行了礼,店小二也后脚跟进去。
陈祁看着他,“你跟进来做什么?出去。”
店小二嬉皮笑脸的往外间退,陈祁自顾坐到桌边,颜骞替他斟酒。
“王爷此行可还顺利?”
陈祁单肘搭着桌沿,“不过是一些刁民,三两下应付了便是,倒是回京时遭遇到劫杀。”
颜骞闻言,替自己斟酒时,手停顿了一下。
“哦?谁那么大胆敢劫杀王爷?”
陈祁喝一口闷酒,“除了太子没别人,他这是依样画葫芦。”
“若是太子所为,那也不足为奇了。”颜骞看着他说。
“只不过,万御史一家才下狱,娘娘也受了冷落,如今又对王爷痛下杀手,这接二连三的事儿不断,太子当真是不顾念一丁点的手足情分啊。”
“哼,他是巴不得我死。”陈祁气说。
颜骞瞟到他的脸色,叹了一声,“眼下天寒地冻,万大人在牢中受苦,让娘娘茶饭不思,这一下还病倒了。”
陈祁一听就来气,以前精心栽培的郭氏被除,湄州一事又失了不少得力之人,眼下就连外祖父的势力也陨落,还不能和母妃见面。
他怒目拍响桌子,“他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他不义,只要父皇对我还委以重任,我就还有机会。”
“王爷说的是,最主要是皇上的信任。”颜骞说:“不过王爷还是要小心,太子这次能明目张胆的劫杀,保不准往后会在什么地方,以什么形式。”
陈祁掐着酒杯,眼里浸着恨意,“那我便先下手为强。”
“砰——”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桌前的二人下意识朝外间看去。
“是谁?滚出来。”
陈祁走过去挑开珠帘,往角落和柜子后面看,一个人也没有。
颜骞也跟过去,往另一边角落瞧,只见角落里倒了一个桌灯笼在地上,也没看到人。
他二人对视一眼,又朝侧面的门摸着打量,颜骞拿着灯笼“嘶”了一声,纳闷儿。
“奇怪,屋里没人,这灯笼好端端的怎么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