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这么严肃,原因无二,只是清楚旷课这种事对于学生来说,有第一次,那就会有第二三五六七八次,如果不在第一次把年槿这个恶习纠正过来,那以后可就有我操心的了。
被我质问,年槿竟俏脸一红,好像赌气似的扭过了脸去,但显然是觉得不好意思。
“说啊,别觉得装可爱就能糊弄过去!”
“谁装可爱了?”年槿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采,说不上气或是不气,那更像是……一丝莫名的娇羞,臭丫头吐了吐舌头,多少带着调皮的味道,上前紧紧搂住我的胳膊,笑嘻嘻道:“人家本来就很可爱。”
好吧,我承认,她确实可爱的无可挑剔,但,我不能沦陷在这可爱之下。
我重新肃了肃表情,道:“所以呢?你旷课的理由是什么?这是我问的最后一次,警告你别给我打马虎眼,不然我现在立马就把你送回学校。”
“哥…”
“叫爹都没用!”
年槿的小脸顿时浮起一层红晕,她何曾受过这种气,愤怒燃烧了她的眼睛,冒火似的瞪向我,见我一脸的隐忍,登时被浇了一盆凉水似的,再次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我…我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对我说这种话呢?”
“我就说了怎么着吧?长兄如父不知道吗?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也算你半个爹,既然老陈把你交给我,作为你哥,我就有教育好你的义务,别说骂你,要是再不说我可就动手了!”
我大手划空挥过,带起风声一阵,年槿登时骇的娇躯猛颤,小脸煞白。
“我、我说还不行么…”年槿低下头半晌不语,两只雪白小手相互扣弄着,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的小声道:“我……我来……那个了……”
“那个?哪个?”哥们一时真没反应过来,可能在我眼里她还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吧。
“就是……”年槿由羞转怒,气的直跺小脚,“就是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东西,陈然,你个笨蛋,你个大笨蛋!”
哥们挠头苦笑,任由年槿的小拳头挥在我身上,见她打累了,我才找补道:“哎呀,不就是来大姨妈了嘛,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有啥羞的…咳,行,我允许你旷这半天课了,走,回家,想吃啥哥给你做。”
年槿横了我一眼,“除了泡面你还会别的?”
“可也是,呵呵,那哥带你下馆子吧,想吃啥随便挑。”
年槿冷冰冰道:“我不饿。”
“你不饿也不能乱走啊,那边不好打车的。”
“谁说要打车了?”
“那你打算走回去?”此时,后知后觉的我才注意到年槿额头上那层细细的汗珠和她过于苍白的嘴唇,这丫头并不坚强,甚至矫情,可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自己难受,尽管迟钝的我都已经发现了她身体不舒服,“来那个的话尽量还是减少点运动,别走着回家了。”
闻言,走在我前面的年槿忽然停住脚步,声若蚊哼道:“我也没打算走着回去。”
“那怎么回去?”飞回去吗?
年槿缓缓转过身子,微抬螓首瞄了我一眼,见我一脸茫然表情,赶快又低下头去,沉默的半晌,好像是在为自己积攒勇气,然后红着脸张开了双臂。
“你背我回去。”
我愕然。
……
“哥,我重吗?”
“不重不重,”我颇有讨好的嫌疑,对像一只小猫般的趴在我背上,双手搂着我脖子的年槿笑道:“你跟重这个词压根就不搭边,轻的跟纸片似的,别说娇不胜衣掌上起舞了,就是赵风燕见了你也得直呼您才是真正的轻盈飘逸啊。”
估计年槿也没料到我会这么捧她吧,呆愣愣了好一会儿,才忍俊不禁地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娇笑。
“忽悠,哥你可真会忽悠。”
年槿确实跟重不搭边,但也有七八十斤,背着这么一个大活人从学校走到家,说不累那是扯蛋,但累只是一方面,更折磨人的是…她隔着那层薄薄布料的身体给我背上带来的强烈刺激的压迫感,我甚至能感受到她逐渐升高的体温……这么说也不对,因为我已经分不清那烙烫的感觉是源于她的体温还是我邪恶的躁动了。
“哥,你累了吗?”
走了大概一半的路程,年槿又问道。
“不累。”
“哦。”
“哥…”
隔了两分钟,年槿又轻轻唤了我一声。
“怎么了?”
“待会儿路过超市,你…你能给我买包…那个吗?”
我一怔,旋而笑了,“行。”
“嘻。”
“别那么粗心,下次记得提前准备点。”
“我准备了,但是落在许姐姐家了,我又不好意思问别人借…”
别说进入社会了,就年槿这个自闭的性格在学校里都是个难题,我暗自叹了口气,顺着话茬问道:“那你怎么没让许之遥给你送点呢?你俩不是离的特别近嘛。”
“许姐姐跟她妈妈好像因为什么事吵架了,她学校里最近又很忙,我不想麻烦她。”
“那你就好意思麻烦我啊?”
“你是我哥,我不麻烦你麻烦谁。”
我心里荡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莫名的嘴角上扬。
“现在想起我是你哥了,你不一口一个许姐姐的叫着人家嘛,她还是你姐呢。”
“她是我姐姐,但你俩不一样。”
“哪不一样?”
这句话问完我就后悔了,我和许之遥哪不一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俩哪里一样——我俩与年槿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是一个敏感还带着伤感的话题。
年槿聪明的没有回答,反而用滑腻的脸蛋蹭着我的脑袋,好像撒娇的小猫一般摆出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道:“哥,我饿了,我要吃你煮的泡面…再加个荷包蛋。”
“我只会煮散花蛋。”
“散花蛋也行。”
“行,那你扶稳吧,我要加速了。”
说是加速,我只是快走了几步就恢复了龟速,不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是走的越快来自背上的厮磨感就越强烈,还有那股烙烫的温度,只是我不明白,这股温度为什么还向下转移了呢?
“哥……”
“又怎么了?”
我有点不耐烦了,但年槿这次的呼唤却带着一丝异样的颤抖。
“我…我好像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