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食欲也完全消失了。林竹晓准备的食物,哪怕曾经是她最爱吃的,现在在她眼里也如同嚼蜡。她只是机械性地把食物送入口中,然后艰难地咽下,有时甚至会忍不住呕吐出来。她的体重急剧下降,原本合身的衣服现在穿在身上显得宽松而拖沓,她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睛在消瘦的脸上显得格外大而无神,黑眼圈也越来越重,就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两拳后的淤青。
她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曾经她热爱的音乐、书籍、电影,现在都无法引起她丝毫的注意。林竹晓打开音响,播放着她曾经最喜欢的轻柔旋律,可是卫雨氲却像听不到一样,眼神呆滞地坐在那里。电视里播放着精彩的电影,画面闪烁着,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她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脑海里想的全是秋业成。
有时候,她会突然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可能是看到了与秋业成有关的小物件,或者是突然想起了他们之间的某个场景。这时,她会双手抱头,大声尖叫,声音尖锐而绝望,仿佛要把内心的痛苦和悔恨通过这种方式释放出来。她的身体不停地摇晃着,头发乱如枯草,眼泪和鼻涕混合在一起,流过她那苍白而消瘦的脸。林竹晓想要安慰她,可是她却像是陷入了一个自我封闭的世界,根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夜晚降临,黑暗笼罩着房间。林竹晓为卫雨氲铺好了床,被子是柔软而温暖的羽绒被,上面印着淡雅的小花图案。床头上还放着一个小小的夜灯,散发着柔和的黄色光芒。
卫雨氲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她的眼睛大睁着,盯着天花板。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隐藏着她和秋业成的回忆。那墙上的一幅画,是他们曾经一起在画展上看到的相似的画作。当时秋业成站在画前,认真地欣赏着,还对卫雨氲说:“这幅画的色彩和笔触就像你给我的感觉,充满了活力和独特的魅力。”
卫雨氲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枕头散发着淡淡的洗衣液的香气,可是她却闻到了秋业成的味道,那是一种混合着他独特的香水味和他本身的体香的味道。这种味道让她的思念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泛滥。
她想起有一次他们一起去爬山,秋业成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里面装着他们的食物和水。当爬到山顶的时候,秋业成兴奋地张开双臂,大声喊道:“雨氲,我们征服了这座山!”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可是他的笑容却无比灿烂。卫雨氲走到他身边,他紧紧地抱住她,说:“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我可以征服全世界。”
而现在,没有了他,卫雨氲感觉自己的世界一片荒芜。她的手紧紧地揪住被子,身体蜷缩成一团,泪水再次打湿了枕头。她在心中不停地呼喊着秋业成的名字,希望他能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哪怕只是一个幻影也好。
林竹晓半夜醒来,听到卫雨氲房间里传来隐隐的啜泣声。她急忙起身,穿上拖鞋,拖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她轻轻推开卫雨氲的房门,看到卫雨氲在床上痛苦地哭泣着。
林竹晓走到床边,坐下来,轻轻抚摸着卫雨氲的头发,说:“雨氲,又做噩梦了吗?不要害怕,我在这儿呢。”她的声音就像黑暗中的一缕春风,温柔而温暖。
卫雨氲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样。她哽咽着说:“竹晓,我又梦到业成了。他就站在我面前,可是我怎么也抓不住他。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我知道他在怪我。”
林竹晓把卫雨氲抱在怀里,说:“雨氲,这只是梦而已。业成他那么爱你,怎么会怪你呢?你要试着放下心中的包袱,好好地生活下去啊。”
可是,卫雨氲只是摇了摇头,说:“竹晓,你不懂。我对他的思念就像毒瘾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侵蚀着我。我想忘记,可是我做不到。那些回忆总是在我最不经意的时候涌上心头,然后把我打入无尽的痛苦深渊。”
林竹晓叹了口气,她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卫雨氲都很难从这种痛苦中走出来。她只能紧紧地抱住卫雨氲,希望自己的陪伴能够给她一点力量。
日子一天天过去,卫雨氲的状态并没有好转。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除了偶尔和林竹晓说几句话,几乎不再和任何人交流。她拒绝了所有朋友的来访,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只有秋业成记忆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