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枝动作一顿,嗓音淡然,“忍不了也要忍。”
“要不夫人说几句话哄哄为夫?”萧沉渊倚在洞壁,语气急促而沉重,似在强压疼痛勉强说出的话。
“王爷还是莫要说笑了,我们早已画上句号了。”
沈翩枝精致的眉眼充满了平静,眼皮也曾抬一下,专心处理他的伤口。
当她看到他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呼吸一滞,眸底溢出痛色。
她垂眸遮住其中慌乱无措的情绪,手却止不住发颤。
迟非晚瞧出她内心的挣扎,低声问了一句:“枝枝,你还好吗?”
沈翩枝深吸了口气,“嗯”了声,压下心中的情绪,手逐渐恢复稳当。
萧沉渊不动声色收回落在她脸上的目光,钝痛犹如藤蔓缠绕着心间。
她憔悴了不少。
他给她带来了太大的伤害。
可他不能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唯有狠心推开她。
迟非晚打破这阵沉寂,“若是箭头再偏一寸,他手铁定废了。”
“没办法,我夫人的箭术得到了我的真传,分寸把握得很好。”萧沉渊低声调侃一句。
沈翩枝神色忽暗忽明,硬着头皮给他包扎好了。
迟非晚微讶,原来是萧沉渊亲自教枝枝箭术的。
如此一来,枝枝就能有一门绝活傍身了,能在陷入危险时刻顺利脱身。
他想得实在是周到。
迟非晚忽然站起来,抚了一下鬓发间,“哎呀,我的簪子好像掉了,我去找一下。”
“迟小姐,我帮你一起找吧。”寒夜也连忙站了起来。
迟非晚勾唇,“那便麻烦你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
他们边说边走了。
沈翩枝徐徐起身,面色沉静道:“我方才并不是想杀你。”
“即使夫人想杀我,我也不会躲。”萧沉渊道。
“你三番两次救我,我没有理由杀你。”尽管你伤害了我,我也不会对你刀剑相向。
沈翩枝并没有把这句说出,只是在心底默念。
萧沉渊眸里墨黑不见半点星光,自嘲地勾起唇角,“我宁愿你是想杀我的。”
如此一来,他便能好受一点。
罪孽也能减少一点。
沈翩枝背对着他,仰头望着悬挂在天边的满月,问了一句:“寒夜说你身受重伤,可是真的?”
“别听他胡说。”萧沉渊轻扯唇角。
沈翩枝回眸看他,眸里映着他惨白的面容,“你不是与美人在缠绵吗?怎会身受重伤?莫非那所谓的美人是刺客,刺伤了你?”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太不切实际。
萧沉渊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会被一刺客糊弄?
他身手不凡,更不会让刺客得逞的。
萧沉渊打量着她脸上的神色,语调慵懒,“嗯,一时被美人迷了心窍。”
他的话如锋利的刀划过她千疮百孔的心。
她疼到眉心拢起,眼尾不争气的泛起一抹殷红,避开了他炙热的目光,冷嘲道:“不曾想王爷也会有糊涂的时候啊。”
“英雄难过美人关,本王亦不例外。”萧沉渊嗓音凛然,且富有穿透力。
沈翩枝心里似一个烂掉的橘子,又酸又涩。
她仰头凝着满月看了一瞬,肩膀轻轻颤抖,连忙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