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战前会议(2 / 2)

半晌,靳棠才开口打破凝重的气氛,“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只要你想清楚了要怎么做都随你。但是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确定你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吗?你不会后悔吗?”

靳北赫垂下眼眸,不知该怎么回答。

昨天他狠心赶顾喻之走时,她已经几乎哭晕过去了,要是他再一次抛下她,恐怕她不止是哭晕过去这么简单。

可是,他只想要她好好活着,哪怕是恨他一辈子都无所谓。

“你可以选择让她成为你的妻子,你也可以选择放她自由,但是“昼匙”不可以交给靳家以外的人。”靳棠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昼匙”是靳家的传家宝,历代都只传给一辈的长子,靳北赫年满十八岁的那天起,靳语清便把“昼匙”交给了他。

“昼匙”可以成为夫妻之间定情的信物,也可以成为子孙绵延的传承,但是靳北赫和顾喻之还没有结婚,甚至连恋人关系都称不上,这个传家宝是绝对不能交给顾喻之的。

作为整个靳家位份最高的人,靳棠有监管和归置“昼匙”的权力。

“什么?你把“昼匙”给了她?你们名不正言不顺的,你竟然敢把传家宝送给外人!你是不是想气死先祖百代!”靳亭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当下急得拍案而起。

靳北赫不答,心中暗暗反驳道:哼,送的时候虽然没名没分的,但是我昨晚已经成功转正了!

靳棠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点。

靳亭哪里能冷静下来,家族传承了几百年的至宝就这么被这个败家孙子送给了外人,差点没气得他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压着火气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提起这件事,靳棠也有些怒火中烧,“上个月去基地例检的时候正巧碰见那女孩儿,我当时也很惊讶,再三询问后才知道是这臭小子把“昼匙”送出去做庆贺别人新婚的贺礼!要不是人家女孩儿不知情,我非打断他们两个人的腿不可!”

靳北赫尴尬地用手抹了抹鼻底,心里仍不满地吐槽:切,不就是块破石头嘛!既然这么稀罕就别交给我啊!给了我还不能由得我做主,还不如供在祠堂里呢!

“你是真他妈的大方啊!拿传家宝做人新婚贺礼!你可真有出息啊!靳北赫,你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识过?偏偏就要栽在一个女人身上,你图什么啊?”靳亭气得面色涨红,浑身发抖。

明明丢人的是靳北赫,但是羞愧难当的人却是靳亭。

靳北赫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看起来像是接受批评的样子,实际上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身的反骨气息。

靳棠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八十好几的岁数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但是自己这个侄孙儿的某些行为真叫他大跌眼镜,匪夷所思。

靳亭气得口干舌燥的,一把抓起面前的茶杯咕噜咕噜饮尽一杯水,焦躁的情绪这才缓解了些。

他指着靳北赫的鼻子,气势汹汹地警告道:“你要是决心跟人家一刀两断,以后就不要再去打扰人家,别像个孬种一样摇摆不定!就按照你说的消失得一干二净。那“昼匙”也不可以留给她,那是靳家的传家宝,不允许交到外人手里!”

靳北赫眼中是藏不住的落寞,他忍耐着心中的苦涩,淡淡地答道:“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靳北赫便离开了会议室,靳棠和靳亭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他们能够感受到靳北赫的为难和无奈,但是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厉徽在宴会厅的门口一直等着靳北赫出来,好商量一下他们什么时候飞往新都。他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左瞧右看,好不容易等到人出来了,却看见那人阴沉着一张脸。

“呵呵,你这是挨骂了?”厉徽抱着双臂打趣道。

靳北赫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厉徽,脸色有所收敛,他知道厉徽在等他,但是他并不打算在这里商量任务,免得后面那两个老头出来的时候又逮着他逼逼赖赖个没完。

厉徽见靳北赫心情不佳,也没有在意,只是跟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向外走去。

“虽然我们这次联合新都一起肃清“魔神”,但是我们对瑞波拉尔渥州的了解不多,而且新都这么多年来对罪犯的容忍度太高了,我怀疑高层当中有猫腻,所以我们得留在第二战线,由他们带队发起第一轮冲锋。如果他们不同意的话,那新都就不能作为首战。”靳北赫展开了新的话题。

厉徽实地作战经验并没有靳北赫强,一直以来他的主要工作都是陪着靳棠应对各种战事的策划,负责各种外交,这次的行动他也是在指挥部负责统筹策划,而靳北赫负责带队冲锋。

“这次肃清行动如此浩大,要是新都高层真的有问题,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暴露的,为了确保行动的隐秘性和安全性,届时所有的高层都会分开看守,最大程度保证战士们的安全。”厉徽用只有靳北赫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

他的工作就是尽全力保证前线战士们的安全,至于工作内容和细节属于绝密。

“首战冲锋在前的队伍一共是八支小队,如果都由新都出战的话,我觉得太勉强了,我们至少要出战三支小队。”厉徽明白靳北赫的顾虑,但是站在他的立场上看,第一战线必须要有自己人才能保证更大的安全性,第一批人就相当于试验品,要是他们出现任何差错,指挥部才能第一时间补救。

靳北赫瞟了厉徽一眼,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坚决,他也明白厉徽的立场和想法,只是他作为队长很难抉择谁去当试验品。

厉徽比靳北赫年长几岁,在军队待的时间也比靳北赫长很多,虽然他和靳北赫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他跟在靳棠身边的时间很长,对于这位有勇有谋的靳家长孙也是略有耳闻。

明明是一个很优秀杰出的人,但是每每提起靳北赫的时候,靳棠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奈。

一开始他以为是靳棠心疼靳北赫的双亲亡故、孤苦伶仃的身世,但是真正接触过靳北赫几次后,他才了解到靳北赫这个人的性格很古怪,古怪得你甚至说不出来他到底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觉得他这个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不是真心的,但是又不全是违背内心的那种勉强。

时至今日他才稍微明白靳家人之间那些别扭的感情是怎么回事。

靳北赫无欲无求,生死看淡,但是作为长辈很希望他能够健康平安地活着,为靳染保留一丝血脉在世。但是本质上靳北赫的工作和靳家长辈的希望是相违背的,他们谁也无法要求对方退一步,只能在僵持中互相折磨。

厉徽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是不是想带队冲锋在第一战线?”

靳北赫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我是不怕死,但也不至于蠢到去送死。”

如果他是一名普通的战士,他肯定是要冲到第一战线的,但他是队长,如果他有什么闪失的话,那整个战队都是白送人头,这种脑子一热不顾全局的傻事只有电视剧的白痴主角才会这么做。

“那自然还是活着更好。”厉徽不由自主地笑了,他之所以会这么问就是因为他觉得靳北赫会这么想,至于他现在为什么会改变想法,大概率是因为女人。

靳北赫不置可否,有些事情他想不到答案,因为决定权不在自己手里。

他能够安然无恙活到今天,靠的就是不去想太多,尽人事,听天命。

越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越是不能想太多,这样他才能保持冷静,做出最清醒最明智的选择。

他们走到电梯前,靳北赫按了向上的电梯,独自一人进入电梯,在电梯门关上前淡淡地说了句:“今晚十一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