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先拉开靳北赫安抚一下,免得他再冲动,可她刚迈出一步,手臂就被身后的男人抓住。
靳北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他一把推开盛秋谪,把顾喻之拽进怀里,宣示主权,“你别碰她!她是我的!”
盛秋谪被一道惊人的力量推出,身形猛然晃动,后退了两步才稳住,忍耐也到了临界点。
厉徽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一脸严肃地看着左右两边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如果你们不想让所有人都注意到这里就冷静一点!有什么误会不能好好解释清楚?你们两个大男人跟小孩子一样争风吃醋的像什么样子?”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谁也没有开口打破僵局。
顾喻之从靳北赫的怀抱中抬起头来,语气平淡又疏离,“放手。”
“你想干什么?”靳北赫不愿意放人,满脸都是狰狞的愤怒。
“你想让所有人都在这看我们笑话?”顾喻之直视着那双愠怒的眸子,她冷静得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靳北赫心虚地垂下眼眸,不情愿的把人放开,但他始终保持着警惕,像是一条随时扑咬的恶犬。
顾喻之整理了一下情绪,转过身对盛秋谪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借一步说话。”
“你要跟他去哪?”靳北赫抓住顾喻之的手臂,眼底翻滚着汹涌的怒意。
顾喻之眼神阴鸷,她压着嗓音警告道:“你给我闭嘴!乖乖待在这里,别挑战我的底线!”
靳北赫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再激怒顾喻之,只能把手松开。
顾喻之和盛秋谪走到车头的位置停下,她看着盛秋谪铁青的脸色,心中有些愧疚,她踌躇着该怎么跟他坦白。
“喻之,你和他……”
“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凝重。
盛秋谪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喻之。
事已至此,明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他仍不死心地问道:“你要找的人……是他?”
“是。很抱歉,我没有事先告诉你全部真相。他当初为了把我赶出去把所有渠道都封死了,我担心你知道真相后也会把我赶走,所以我才不敢冒险把真相告诉你,对不起。”顾喻之低下头,诚恳地向盛秋谪鞠了一躬。
“你……你居然是……靳北赫的……女朋友?”盛秋谪只觉得这个世界都疯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男人!
其实他早该猜到,长得很帅有混血感,个子比他高一些,眼睛颜色很独特,性格不好,还拥有下属随从,有能力决定组织内任意一个人的去留,这样的人在整个东南片区,只有他靳北赫一个人符合标准。
如果说之前没有具象的表达,为什么刚才在会议上见到靳北赫时,他没有想明白!
如果他早一点点猜到,他就不会让他们在这里碰上……
“谢谢你这半年来对我的照顾和帮助,我会永远记得你这份恩情的。等会就不麻烦你送我了,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顾喻之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盛秋谪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无所适从,可眼下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换做是其他男人,他尚有自信,可对方是那个男人,他根本没有与其抗衡的资本。
眼见顾喻之就要转身离开,他急忙拉住她的手臂,在她耳边低语,“那天我说过的话依然算数。”
顾喻之抬眸看了盛秋谪一眼,她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决绝地说道:“我的答案不会变。”
盛秋谪紧紧咬着牙,不甘心地松开自己的手,他依依不舍地望着那道背影,迎着对面投来仇视嫉妒的目光,他眼神藏着锐利的光芒,毫不畏惧地还击。
盛秋谪将顾喻之的行李拿下来,还没放到地上就被靳北赫抢了过去,然后擒住顾喻之的手腕走得飞快。
“靳北赫,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顾喻之气愤地拍打着那只孔武有力的手臂,无论她怎么挣扎都甩不开男人的钳制。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盛秋谪眼中尽是灰暗。
厉徽拍了拍盛秋谪的肩膀,笑着安抚:“秋谪,你别生气,那小子脾气就是这么暴躁,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盛秋谪看着厉徽客气的笑容,他敛住情绪,淡淡问道:“他们真是一对?”
厉徽也不清楚,毕竟他只见过顾喻之三次。
“他们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亲眼看见顾喻之戴过“昼匙”,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盛秋谪听见“昼匙”整个脸色都变了。
在军政界,“昼匙”的象征和意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他也很清楚靳家的传家宝“昼匙”不传给外人,顾喻之又没嫁给靳北赫,靳家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顾喻之?
突然,一双暴虐狠绝的灰蓝色眼睛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盛秋谪心中升起一抹凉意。
他回想起顾喻之之前说过的话,顿时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看着盛秋谪陷入沉思,厉徽能感觉到他和顾喻之之间有一些微妙的气氛,他假装不经意地开口,“秋谪,你和顾医生是怎么认识的?”
盛秋谪回过神来,看着厉徽平静友好的目光,淡然回道:“萍水相逢。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厉徽不傻,他当然不相信。
如果盛秋谪和顾喻之真的是萍水相逢,清清白白,那这件事情可能不会发酵得太厉害。可要是他们之间有什么的话,以靳北赫的性格,他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盛秋谪恐怕会惹一身麻烦。
眼下的局势如此紧张,要是他们因为这件事情闹不合被上头知道的话,那可真真是大麻烦了!
他想给盛秋谪提个醒,“秋谪,靳北赫可能还会找你的,你千万沉住气,不要和他发生冲突。”
盛秋谪没有回答,他扪心自问和顾喻之之间并无任何不妥当的接触,他不是会主动惹事的人,但是也不怕别人上门找麻烦,更不怕这件事情闹大。
“秋谪……”
“我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
盛秋谪说完便转身回到车内驱车离开。
好戏散场,只剩厉徽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他可怜巴巴地捡起地上的保温杯,心疼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呵呵,都走了好啊,不用管我的死活了。”
突然,他动作一顿,抬眸望着大门口方向,心中隐隐不安。
“顾医生,你可得管住你家这条疯犬别乱咬人啊!不然大家可都没好果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