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外说皇帝病重,谁也不见,实际上则是殿内大小事务,早已在李念手中。
后来李念围困后宫,让真实消息传递不出去,专门利用邵思昌和田安宜安插在宫内的眼线,反间了两人。
让他们只知道皇帝病重,李氏江山风雨飘摇,只剩下一个没什么建术的***死撑。
让他们觉得,这简直就是上苍送来的大好机会,是他们一跃而起,上天化龙的最佳时机。
田安宜以最终的解药为诱饵,迫使沈谦布局。
邵思昌则调动了他秘密养在南方的精锐,扮成流民陆续上京。
终于,两人并肩骑马,走进甘露殿前大门。
看着熟悉的皇宫内院,田安宜一时间竟情难自已,浑身颤抖。
“十五年了,十五年了啊!”他大声道,“我、我又回来了!”
他翻身下马,在满地尸体中穿行。
“哈哈!哈哈哈!”田安宜看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众人,桀骜大笑,“什么李氏!什么大魏!十五年了,十五年了!笑到最后的不一样是我!是我!”
李念面颊带血,筋疲力尽。
她擦一把嘴角的血迹,笑骂:“十五年前没杀你,十五年后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早知道不花那么多时间找你,费那个劲。”
她喘息着,身上振金的衣衫上布满刀口。
身旁夏修竹带着仅剩的十多人,满身是血。
身后,重伤的吕无为和尚存气息的大臣,被陈福拖入殿内急救。
田安宜像是在享受她的困兽之斗,眼眸眯成弯月:“哎呀,***殿下,您瞧瞧……啧啧啧,您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滴弄得这般狼狈?”
他低头想想,之后如自问自答般道:“哦!我知道了!你是在隐瞒皇帝已死这件事,对不对?”
“你也别撑着,我都知道了,几个月来,太医院开给圣上的药方,就只有鸡血和一脸盆的白水。”他抬手指着李念的面颊,“大胆!你这弑君的狂徒!”
甘露殿前,无人回应。
片刻之后,李念噗一声笑出声:“天呐,戏本上太监说话都掐嗓子,但我看陈福从来坦荡,以为只是单纯的艺术加工,没想到对某些人而言,那娘唧唧的说话方式,居然是写实风格。”
闻言,夏修竹和身旁众人,也都大笑起来。
田安宜被下了面子,脸上越发阴沉。
他哼笑:“一群将死之人……”
他慢慢上前,迎风背手:“李念啊,你是女人,你不懂。这世上没什么是非对错,只有成王败寇。”
“你看看,你嘲讽我,看不起我,说我是娘们,可你自诩正人君子,不还败了?”
“赢的是我!”他声音渐大,“是我赢了!”
李念看着他开心到昏头的模样,笑得更大声。
她摇摇头,反问:“你真觉得是你赢了么?”
田安宜不以为意,踢一脚地上的尸体,仰着头:“哦?我这么多精锐把你困在这,你居然还觉得自己能赢?”他伸手,点着自己的额角,“你怕不是疯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皇城内又响起一阵滔天的喊杀声。
田安宜愣了下,扭头看向太极殿的方向,瞳孔骤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