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过年，图的就是个尽兴。

只是萧晏清平日不怎么喝酒，对这酒水的威力显然判断失误。

歌舞跳了三轮，宫外长明灯缓缓升起时，李念已经看谁都是两重人影。

她手里拎着酒壶，吆喝着要看烟花，便拒绝了所有人的搀扶，摇摇晃晃往殿外走。

过门槛时，她脚下一个踉跄。

眼瞅就要摔在地上，身后一人手臂揽过她的腰：“怎么醉成这样？”

他低声道。

“怨我，一个劲给她满酒。”萧晏清拎着衣摆追过来，见李念歪在沈谦怀里，她松了口气。

沈谦蹙眉低头，李念一身酒气，嘴里还不知道在呜呜囔囔说些什么，另一只手扯着他衣襟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样子。

“那个……圣上身体不适，不能在这呆久，但这满殿的宾客都在，我若是也离开就不合适。”萧晏清笑眯眯摆手，“有劳郡公跑一趟，亲自把***送回府中？”

沈谦环顾四下，见一众人都把目光投过来，这才点头道好：“娘娘放心。”

他就着李念的姿势，俯身低头，轻声说：“我扶着你出去。”

李念用力撑着眼睛，努力盯着眼前人。

她身形摇晃，似乎有万千话语卡在喉咙里，一连说了好几个“你你你”，也没说出下文。

沈谦不等她念叨明白，便一手护着她，搀扶着出了太极殿。

除夕天寒，殿外的风呼呼吹着。

李念脑袋被吹得疼，便下意识往沈谦的怀里蹭了蹭。

沈谦喉结上下一滚，忙两手握着她肩头，把她从自己身上往外推了推。

可李念不乐意，拍开他的手就贴在他身上，念叨着：“暖啊暖啊……”

沈谦无语，环顾四下，想着先找个无人的偏殿让她休息一下。

他扶着李念的身子，随着她左右摇晃的脚步，领着她往偏殿走去。

李念被冷风吹得缓过些许，看清了身旁人的容颜。

她眯着眼，手指戳着沈谦的面颊：“哟，你这郎君俊俏的小脸，到是和那楚阳郡公有八分相似。”

说完，咧嘴一笑：“嗯，皇帝这次办了个好事，居然还能找到这么个可人儿来逗本宫开心，有心了。”

沈谦嘴角直抽抽。

伸手将她戳脸的手指握住，往下压。

李念不从，干脆一用力，环住他的脖子，“嘿嘿”笑道：“来，给本宫笑一个。”

沈谦抿嘴。

他努力绷着身子，喉结上下一滚，低沉道：“李念，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李念挑眉，竖起一指，扫着他的喉结赞赏道：“你这小倌，连那股子说话的欠揍劲都学得八分像，得赏！”

“赏”字喊的声音极大。

太极殿内，一时投来无数目光。

沈谦挡着自己的面颊，低沉呵斥：“别闹。”

谁知，李念一下来了气，她猛然松开环着他的手臂，一把揪住沈谦领口：“区区小倌，也敢同本宫叫嚣？”

下一瞬，李念扯着沈谦的领口，一边拽着他，一边踹开隔壁偏殿的门。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连拖带拽，硬是把抵死挣扎的沈谦拖了进去。

太极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连奏乐的乐师都震惊到忘记弹奏下一音。

直到李世轻咳一声，调侃道：“诸位可都看到了啊，明日记得给楚阳郡公做个人证。”

他憋着笑，示意众人接着奏乐，接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