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我,姣姣。”父亲的音调让杨姣姣有些担忧。
“啊?姣姣?你在哪里?你怎么了?得罪什么人了吗?”父亲显得很惊讶,随即而来的就是焦急。
杨姣姣听得一头雾水,也被父亲音调感染显得更焦虑:“我没事,我在……嗯……我一个【大周朋友】给我……嗯……【提供】的房子里。”
几个重音立刻让精通话术的父亲明白了大概情况,但他还是疑惑地问道:“【很好】的朋友吗?”
“【非常好】。”
得到确定回答的父亲终于放下心中的石头,语气放松又带了一丝高兴:“啊,你怎么不提前给爸爸说一声呢?看见这种尊贵的号码,又是这种敏感的时候,可把爸爸吓坏了。”
“敏感的时候?家里不会有事吧?”
“啊,姣姣,你也是看到新闻了吧,不用担心。爸爸刚联系了几位尊贵的朋友,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哪个方向,但基本可以确定不是我们这边。嗯,你方便的时候给爸爸说说你的朋友?”
“家里没事就好,等方便的时候吧,我也得问问他的意见。”在说‘他’时,杨姣姣特意用了印地语。
“哦哦,好的好的,一定要尊重朋友的意见,那就这样吧,爸爸还有几个朋友得联系联系,你注意自己的身体。”父亲自然而然地更加高兴,对杨姣姣也难得说出了一点关心的话语。
“好的,爸爸,再见。”杨姣姣挂断通讯,回头看向阿格拉雅,摇了摇头。
阿格拉雅马上走过来拿起通讯器开始拨打,杨姣姣突然说道:“啊,对了,这个通讯器的号码应该有等阶专用的前缀,嗯,你注意给家里解释一下。”
阿格拉雅听到后稍微愣了一下,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开始思索怎么解释。
她等得稍微久一点,或者是佣人在打扫没来得及及时接听,也或者是佣人看出号码不对不敢随意接听,果然,是她傲慢而懒惰的父亲操着带口音的大周官话亲自接听的:“您好,这里是大周忠诚的叶班钦家,请问有何指示?”
阿格拉雅听见这样的话全身都哆嗦了一下,有点难以启齿,而她的沉默却让她的父亲更惶恐了,“喂,您好,是不是通讯器的问题呢?鄙人确实听不到您的声音。”
阿格拉雅实在惧怕再听到这种让她起鸡皮疙瘩的声音,羞愤地大声喊道:“pApA,是我,阿格拉雅!”
对面的父亲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很明显也是有羞愤的情绪的,但面对这样的号码他又不敢大声说话以显示父亲的尊严,不得不轻咳几声尽量以较为平静的声音说道:“咳咳,嗯,是阿格拉雅啊!嗯,你这是在哪里啊?”
本想实话实说并征求一点意见的阿格拉雅已经放弃了,用有些无奈又有些懒散的语调回道:“当然是在我住的地方。pApA,我刚看了新闻,家里那边还好吧?”
父亲表示震惊,父亲表示欣慰,父亲表示大喜,父亲表示已经不知道应该用何种语调或者说是否还需要彰显父亲的权威,于是这位父亲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确定关系了吗?”
阿格拉雅深吸一口气,她早该猜到,她那守旧、固执、慈爱又软弱、贪婪的父亲脑回路和自己永远不在一根线上,“pApA,您就不能先告诉我家里的情况嘛?我看了新闻很担心。”
“啊!确实!我的阿格拉雅说得对,家里没事,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外边也很平静,就连伊沃尔京家那个坏小子都在到处闲逛。”
突然听到父亲说到他,阿格拉雅不由神色黯了黯,只是小声地辩驳:“加利亚不是坏小子。”
对面父亲的声音忽然提高,似乎不再在乎什么尊贵的号码:“阿格拉雅,加利亚已经毁掉了至少三位天真少女的生活,他就是道德败坏的代名词,他就是魔鬼在人间的代行者!无论是为了家里,还是为了你自己,我不允许你再有这样的想法!”
阿格拉雅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回道:“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会想办法查证的。既然家里没事就好,您请多注意身体也请多注意平时言辞。”
虽然阿格拉雅并没有承诺什么,但最后一句话让她的父亲甚是满意,语气又转柔和:“嗯,我还很健康,家里也不用担心,你一个人在那边更要多关心自己,明白吗?”
“好的,pApA,就这样吧,我还有点事。”阿格拉雅等待父亲简短的回应后就挂断了通讯,她已经没有继续交谈的欲望,她急切地想知道曾经那样阳光的男孩是不是真的变成了魔鬼——或者本身就是善于伪装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