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疼吗?”谭丽春打破了沉默。
“还好吧!”周超武不由摸了摸头。
“你记不记得当初我刚来,你为了逗我一笑,爬上这棵树的树杈像个小顽童似的骑在树杈上大喊大叫,差点摔了下来。”谭丽春指着一棵树说。
周超武抬头一瞧,微微一笑,“过去的事就让其随风而逝,展望未来不是更加美妙!”
谭丽春垂首咀嚼这句话的含义。
一名下人快步而来,“大少爷,大老爷回来了!”
周超武差点脱口而出,“什么大老爷。”还好他忍住了,于是微笑着,尽量让人看不出连鹏已经掉包了。
“是伯父回来了,去吧!”谭丽春说。
“一起去!”周超武很有风度的伸出手来。
谭丽春略有迟疑,终于还是伸出白玉般的手。
两人携手走向内厅。
“鹏儿来了!”连夫人眼里只有儿子。
“鹏儿,让伯父看看。”一位五十上下的男子,精神卡矍铄,着一身武将服,太阳穴鼓起,内行人一看便知此人练就一身外家功夫。
谭丽春连忙松开手。
女儿连慧香也在内厅陪着爷爷奶奶玩,一见母亲进来,撒娇地飞步而至,依偎在母亲怀中。
连武,连文的亲哥哥,两人相差三岁,从小酷爱武术,其实北方有习武之风,也体现了北方强悍善战的一面。
自从成为魏博节度使的牙兵起,一直跟随节度使东征西讨,立下战功,凭赫赫战功,加之良好的阶层,升到行军司马及牙将,既是魏博的领军将军又是节度使的亲兵首领。两者兼一,权势熏天。
连武的双手搭在周超武双肩,顿感如同铁钳夹住一般,心中对此人一身横练功夫颇为欣赏。
“鹏儿,怎么发愣呀,还不向大伯行礼!”在旁的连文不悦的说。
周超武闻言便欲行跪拜礼。
连武赶紧扶住他不让其行礼,“你伤重初愈,免了!”
“还不快快谢伯父!”连文说。
“谢伯父!”周超武抱拳说。
“好,好!”连武豪迈的一笑,“我从前线回来,进城便听到你的事,马上先向魏王汇报工作,然后急忙赶来,鹏儿,你吉人天相,他日必有大福。”
“托兄长吉言,我连家大发光彩,永垂后世。”连文兴奋的说。
“那当然!”连武傲气冲天。
“兄长,回来了多住几天,让你我叙叙兄弟之情。”连文搓手说。
“吾弟,为兄也想如此,无奈军情紧张,为兄马上要赶赴前线。”连武说,“不是过来瞧瞧鹏儿,我见了魏王恐怕早已出城了。”
“军情这么紧急!?”连文有点紧张。
“朝廷一直想削藩。这两年动作更大了,为了藩镇能生存下去,我们魏博与其他几个藩镇结盟,共同对抗朝廷。得到军情谍报,朝廷正在征兵,准备大兵压境,所以时间刻不容缓。”连武起身。
一众人跟着起身。
周超武灵光一闪,忙上前拜倒:“伯父,孩儿愿追随您东征西讨,建立不世战功,将连家发扬光大。”
“啊!”连武像重新认识这个侄儿一样,吃惊的很,随即拊掌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连家的好男儿。”
“请伯父成全!”周超武加重语气。
连武沉吟着。
连家上下所有人望向连武。
“鹏儿,你一定要报效魏王,我举双手赞同。但你从小到大没拿过刀枪,不懂行军打仗,战场可不是儿戏,不能任性。现在你受了伤,刚好点,最重要的是你是连家唯一血脉所在,现今你膝下无儿,连家列祖列宗也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否则我无脸面对。这件事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吾弟,你认为呢?”连武眼望连文。
连文摇手说:“一切听从兄长安排。”
连夫人一听儿子要去前线打仗,实在是凶险万分,死人是常态,不由心惊肉跳起来,忙说:“鹏儿,上战场不是去游玩,可要想清楚呀!”
“娘,孩儿想得清清楚楚,男儿生于天地之间应该干一番大事,才不枉来人世一遭。”周超武扼腕大呼,豪气冲云霄。
连武一拍手,豪迈的一笑,说:“鹏儿,你如果一定要报效魏王,立不世战功,答允伯父两个条件,伯父立刻同意你的要求,从士兵做起。”
“伯父请说,孩儿一定做到。”周超武毅然说。
连武手一摆,“下人退下!”
内厅服侍的丫鬟小厮全部退下去,只剩下连家几个最重要的人。
连武叹息说:“鹏儿,自从你伯母仙逝后,我是生无可恋呀!”
“大哥!”连文眼眶一红,声音哽咽。
两兄弟双手紧握,四目交接。
“大哥,你是连家长子,连家的基业也是你的基业,鹏儿既是我儿,也是你的儿子。”连文说。
连武用袖子一抺眼中欲滴的泪水,“鹏儿,你听到了,你是连家血脉所在,你在,连家基业在,所以伯父第一个条件是你在这一年当中为连家生一男丁。”他说这句话时望着的是谭丽春。
谭丽春双颊微晕,垂下了头,用手摩挲着女儿。
“没问题!”周超武毫不犹豫的回答。
“第二个条件是,我会派训练师过来,在这一年中指导你练习武艺,刀,枪,剑,戟,弓箭,盾牌,最重要的是咱连家的长槊。所体能练到能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程度,经过训练师的肯定,加上我的测试,通过了,军营大门为你大开。”连武盯着周超武,“鹏儿,练武很苦很累,你承受得了么?”
“伯父,孩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周超武坚定的眼神射向连武。
“鹏儿,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哦。”连武竖起两根手指头。
“行!”周超武自信满满的说。
“好,开连家祠堂!”连武大手一挥。
在连家祠堂里,连武,连文,周超武三人向列祖列宗焚香祷告,立誓,求得祖宗的护佑。
关上连家祠堂的大门,连武立即赶往前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