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要来南边打草谷,我二话没说,带着所有成年的儿郎来到您的大纛下。”
“您说要突袭,我派出了族里最勇敢的儿郎,还有全部的五名勇士。”
“我不是怪您,要怪也怪那南人勇士太奸猾狡诈。”
“如果他们全部战死,那我无话可说,可他们没有死,这是长生天对他们的怜悯。”
他两只手掌叠在一起,放在自己胸前,然后向左谷蠡王深深低下头。
“大王,请您救救他们,这些都是我族的菁华啊!”
左屠部的首领也行起了这种大礼。
他恳请道:“请大王看在我们两族多年追随的份上,看在长生天的面上,救救这些儿郎们!”
左谷蠡王长叹一声,两手朝他俩虚抬。
“两位安答,不必如此,我不会让这些英勇作战的儿郎们,死在南人肮脏的牢房里。”
没了这些精锐战士,铁勒部和左屠部会元气大伤。
他的腾良部何尝不是!
可能会更惨!
昨晚陷入城里的一千五百人中,有将近一千是他的大帐兵。
这些大帐兵是他最忠诚的近卫,装备最好,战力最强。
每一个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
此外,腾良、铁勒、左屠三部世代通婚,相互扶持。
属于打断骨头连着筋。
要是另外两部离心,他这左谷蠡王的位置,肯定是坐不住的。
念及于此,他安慰两位首领:“你们不要担心。此次南下,我们捉了不少南朝的高官贵人,战后可以用这些人将儿郎们换回来。”
以往,每次战后都是南朝来人,用金帛绸缎加卑辞厚颜,来换被他们抓的俘虏。
没想到这次反过来了,估计自己会成为草原上的笑话了。
都怪自己贪心,收了北梁国主的三箱珠宝,答应在这个不该南下的时节南下。
他更怪自己在爱子死后,因愤怒而失去理智,不顾众人劝阻,执意要攻破这座城池,杀死那个南人勇士,为爱子报仇。
而他最恨的,则是城里的那群北梁细作。
不管他们是叛变还是被南人勇士蒙骗,总之是他们,使自己最英勇的六百儿郎丧命,近千人被俘。
想到这里,他冷冷地瞥了刘天德一眼。
刘天德吓得一激灵。
他知道自己恶了突竭斯人。
可这能怪他么?
他昨晚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潜行到城墙下,在那宁易的眼皮底下,同吕良才见面的。
这明显是吕良才把那一千五百人卖了,跟他刘天德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瞧左谷蠡王这架势,似乎是要把锅甩给他。
“大王!”刘天德当即表态:“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三万北梁大军立即攻城,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要把端州城拿下。”
“攻什么城?”铁勒部首领大怒:“你是想把剩下的儿郎们也害死么?”
刘天德大窘,刚要解释,就见负责斥候的千夫长进来,在左谷蠡王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左谷蠡王听完,抬起双眼,又看向刘天德。
“你不是想攻城么?我成全你!”
“啊!”
刘天德傻眼了。
左谷蠡王对着大帐里的所有人说:“被我们打败的南朝燕山大提督又来了,我们再去会会他,这里就交给北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