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打了个冷颤,她是见过对方杀人的模样的。
谁知对方跟她想到了一块去,居然提起苏筝妤来:
“明日我要外出办差,约莫半月不在,你苏姐姐正好说想带母亲去避暑,我在这附近也有个别庄,便让她住那,这些天可以常常过来照顾你,陪你说话,可好?”
陆晏廷同她说话时,那双眼很认真地盯着她,他的视线如有实质,落到江近月身上,灼热一片。
江近月难免心虚,一时半会又想不清楚他的用意,这又是做什么?
于是客气道:
“鸣凤山的确是个避暑的好地方,苏姑娘能来自然是好,不过这漱光园许久未经修缮,怕委屈了苏姑娘,届时反倒不好了。”
如今是五月初,一年中最热的时节,虽然已至傍晚,可暑气依旧未褪,看着少得可怜的冰块,陆晏廷摇摇头:
“你不用担心这个,她不会介意的,之前不是说没人同你玩吗?我让她过来陪你几日,等你心情好了,就回府里吧。”
陆晏廷自顾自说着,又想起一桩事来:
“对了,此处清幽,夜里想必也很安静,你若怕黑,可以让画屏那个小丫鬟陪你睡,或者之后让苏姐姐陪你也可以。”
江近月看他一眼,闷闷地说:
“知道了,谢谢。”
……
外头的佟香凝见陆晏廷进去久久未出来,一颗心不上不下的,生怕江近月露了馅。
她立在廊下,时不时往江近月那屋瞧,又时不时看向院中正同侍女玩闹的陆玉仪,叹了口气。
院中闷热得很,树上的蝉一天到晚叫个没完,屋顶上的瓦片和地上的青砖怕是都能烫死人,也不知这孩子怎么这么有劲!都疯了多久了也不嫌累!
可又转念一想,有劲就有劲吧,至少比那个病病歪歪,整日跟没骨头一样的江近月好些。
佟香凝想起一件事,一把将她拉到走廊上,低声告诫:
“若有人问你,那日夜里你什么时候去的京郊,你要说是看娘和江姐姐走了以后,你才偷偷叫马车走的,是很晚很晚的事情,知道吗?”
虽然已经提前打点过了绛雪轩的侍女和乳母婆子,佟香凝还是担心这傻女儿说漏嘴,因而一定要她记住。
陆玉仪摆弄着手里的套娃,不解地问她:
“为什么呀!”
“因为……哎呀,总之你别问那么多,你只要记着,若是你没有这样说,那娘会遭殃的!你也不想没娘吧?”
陆玉仪开始提条件:
“好吧,那你让江近月陪我到院子里玩蹴鞠!”
佟香凝简直烦死了:
“哎呀!她现在不能陪你玩蹴鞠,你也不要去她屋里闹!去,你去缠着画屏,别让那小蹄子闲着!整日躲在暗处窥探我们。”
正说着呢,听庄子外有马车声经过,随后停下的声音,佟香凝烦得要命,骂骂咧咧地走到外院:
“怎么着?难不成我这庄子是什么风水宝地不成?怎么一波一波的人往这里撞!烦不烦呐!”
外院的门被推开,却是春杏进来了,她急急跑到佟香凝身边,顾不上行礼,直接凑到她耳边低声说:
“姨娘,不好了,曼姨娘昨夜说肚子疼,如今难产了,此刻孩子还没下来呢。”
佟香凝闻言,起先是微讶,随后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什么?真的吗?那她现在还有气呢,真厉害呀。”
春杏面色沉重,扯了扯她的衣袖,接着说道:
“曼姨娘午后被灌了参汤,醒来一有力气便说是您要谋害她,姨娘,老爷现在要见您!快跟奴婢回去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