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说得对,等到她生产完,的确没有办法一整日看着小葫芦,到时候她又虚弱得很,若是公主要故技重施,江近月根本不是对手。
她如今和沈家人关系微妙,同他们说话也尴尬,可如陆晏廷说的,他们至少不会伤害自己。
江近月沉默了一会儿,问小葫芦:
“要不要去外祖母家里玩?”
小葫芦看看外祖母,兴奋地点点头:
“走吧!娘亲!这里无聊!我还没去过外祖母家呢!”
她终是答应下来:
“那好吧,我们离开这里。”
江近月转头看向沈夫人:
“那便麻烦您了,等我夫君回来,一定向您道谢。”
沈夫人马上笑起来,“好,好,这就对了!”
江近月觉得自己再也没法遵循本心做事了,成了母亲以后,她经常要妥协。
但她不容易,沈夫人也很不容易,当下也不再想些不愉快的事,努力打起精神安排着事。
此刻已经是傍晚,外头晚霞的余韵洒入屋内,一室暖黄。
沈夫人欢天喜地拉着小葫芦收拾东西,昔桃扶着江近月穿好衣裳下床,带她往外去。
……
沈元澈坐在归鹿院正堂,面前是跪在地上的李嬷嬷。
见江近月过来,地上的李嬷嬷红着眼眶,朝她不断磕头:
“夫人,老奴,老奴真的只是一时糊涂而已,夫人您饶了我吧,我下回绝对不会再犯了……”
见她如此, 江近月心中隐隐了猜到什么,她问沈元澈:
“沈大人,这是……”
沈元澈一脸怒容,指着李嬷嬷道:
“近月,今日之事我已经查明,是这刁奴蓄意放走孩子,且根本没有阻拦之意,她做的隐蔽,可是房里多出来的那些银两,却瞒不过我的眼睛。”
江近月在沈元澈身旁缓缓坐下,冷声开口:
“之前就有人同我说你行事懈怠,我想着你或许是一时疏忽,却不想是受人指使。”
李嬷嬷心虚地垂下头,只一个劲地告罪:
“夫人,老奴真的是一时糊涂了,老奴自己的女儿还在乡下,黄少夫人给的银两能抵过两年月例了,我只是想着给她多攒些银子而已……”
江近月平静地问她:
“李嬷嬷,你若是缺银子,大可以同我开口,从你到归鹿院开始,我给你的月例,比昔桃她们都高出不少,只是希望你能真心对小葫芦而已。”
“纵然从前在嘉州你便有些疏忽,可我还是原谅了你,我也不信你开不了口。”
李嬷嬷一个劲地摇头:
“不,我不缺银子,家里也都好,只是……”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对吗?”
沈元澈冷声问她,见李嬷嬷没反应,沈元澈便对江近月道:
“近月,或许就是你的轻纵,才一口一口喂大了她的野心,这样的事,当官以来,我见过无数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