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叫你把我们的女儿……”
“你是没叫我这么做。”男人松开手,衣服下摆垂落,“你叫我去偷、去骗、去抢一个回来。我敢吗?”
男人肥大的屁股坐在了地毯上,“这件事,是你开的头。是你把它带回来的,是你说要供奉的。你跟我说,你过够了苦日子……”
“阿笙。”多年前,他们刚结婚时。吴恩益喜欢这么叫陈季笙,这样显得亲近亲热。
黑暗中沉默更加有重量,压得两人喘不上气。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是受够了在村里的生活,才答应嫁给我。你看中我没用、软弱,但家里生活又还可以。我们也确实过过一段好日子。”
吴恩益说得那段时间,是他妈还活着的那些年。
“我对你好过。这么多年,我都听你的。所以,你有今天不怪我……我从来都没怪过你。”
黑暗中一片窸窸窣窣的动静。
深红色的天鹅绒窗帘被人拉走了,清辉的月色穿过玻璃窗进入到室内,打在大红色的床面。床上的女人,一头长发披散在床面,四肢弯曲成奇怪的形状。
“你干什么?”女人难以忍受光亮一般,紧闭着双眼。
男人站在窗边,遥看半空的月亮以及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透透气,太闷了。”
男人的手指紧握成拳,垂放在身体的两侧,“阿笙,你现在好难看啊。”
陈季笙听见这句话,倏然睁大双眼,“你说什么?吴恩益,你给我再说一遍!”
“我前几天是第一次打你吧。这么多年,我没碰过你一根手指。”吴恩益不回应女人的怒气,“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怕你,你有什么可怕的。”
“你怕我,是因为你没种。”陈季笙冷硬地说道。
“不是。是因为我爱你。”吴恩益说出我爱你时,隐没于阴影中的脸孔闪过意味不明的神色变化,像是痛苦像是解脱。
“我打了你之后。我发现原来我早就不怕你了,你的身体像一块海绵,我随手能挤捏成任意形状。”他松开拳头。
“那你承认你想杀了我了?”女人冷然笑道。
男人走近床头,他的影子覆盖在女人的头部。
“阿笙,你不要这么想。我对你好过的啊。”男人的声音有些着急。
“我对你好过的,也该轮到你对我好了。”他唧哝,“所以你应该快死掉,你死了,我也许不会死。你想想,陈季娉还需要我去领养孩子……”
“吴恩益!”女人嘶吼,“我们谁也别想逃,我要是被陈季娉弄死了,死之前我也要拉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