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大厅有摄像头。去马西那趟黄斌斌就经历过一晚的枯坐,现在崔柯摆明是为了省钱,却让他活受罪一晚上。黄斌斌实在不忿,叽叽咕咕地说个没完。
五点半不到,热辣的阳光便已划开了云层,直射进机场大厅的地面。崔柯被阳光刺得眼睛生疼,不得已睡意朦胧地睁开眼。她左右两旁都没了人。
她掏出手机查看时间。睡了不到三小时。崔柯放下手机,迟钝地搜寻吕三在哪里。
只见吕三挑了一个好位置,阳光照不进的角落,坐在行李堆里,两眼微闭,耳机耷拉在胸口处。手机大喇喇地立在行李箱上。
崔柯抹了抹脸,站起身,她感到浑身酸痛。左肩好像更有点酸酸麻麻的神经抽痛。睡眠不足加上身体的不适,她对吕三闭目养神的闲适模样更看不过眼了。
“走了,坐机场大巴去市区。”崔柯恶声恶气地走到吕三面前,弯腰,一手推醒了吕三。
吕三一晚没睡,黄斌斌结结实实地叨叨了一晚。直到吕三想到用手机给黄斌斌看动画片,黄斌斌这才偃旗息鼓,安分了一个多小时。但吕三睡不着了。
崔柯刻意地推搡,吕三便也配合地被推动,再惊惶地睁开眼。他扮演着被惊醒的模样,磕巴地问:“怎……怎么了?”
吕三没头没脑的模样让崔柯恶劣的心情回转了些许。她收回手,直起身说:“起床了,我们可以坐最早一班机场大巴去市里。”
说完,崔柯提出要去厕所洗把脸,转身走了。
黄斌斌见没人注意,伸手推开了耳机,“你根本没睡,怎么还假装睡着了?”
“崔柯的起床气又犯了。我现在不让她出点气,指不定她等会儿会怎么朝我们出气呢。”吕三站起身,拍拍衣服裤子。
黄斌斌哦了一声,像是似懂非懂。在吕三手拖两个行李箱跟随在崔柯身后前行时,黄斌斌闷闷地低声说道:
“不对,崔柯不是起床气犯了。她是想对你撒气,因为你骗走了她的钱。冯记的那个阿婆带着吴婕苣来过医院,她们给了你一笔钱支付住院费用。你收下了,你还跟她们说了好一阵子的话。
这场谈话过后。没过几天,她们就离开宾陇州了……”黄斌斌是个一心不能二用的人。崔柯住院的日子,他成天成夜只想着崔柯的身体,对于外界发生的事只接收不过脑。
“黄斌斌,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吕三打断了黄斌斌的话,他放低音量,轻声说:“你要是跟崔柯提起这件事。吕翠竹知道了,饶不了你。”
“我……我能怕她?!”黄斌斌壮着胆子正要往下说,却听见崔柯疑惑声。
“现在不是三月末么,这条河里怎么就这么多条龙舟在比赛了?”
崔柯的声音不小。周围的行人听见了她的话,无人望向不远处河道里的龙舟,反倒惊讶地盯着崔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