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找郗灵州的。”
郗灵桃一听两人的来意,浓眉半挑,说:“你们找灵州姐做什么?”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崔柯站在树荫底下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知道这件事。”
郗灵州多的是不让郗灵桃知道的事。崔柯这番说法,反倒是让郗灵桃歇下了追问的心思。他懂,有些事他不应该知道,他帮不上忙。
“那你们跟我来吧。”郗灵桃路过一张木桌时,随手将拳套丢在了上头。
一行人路过了放在日头下暴晒还未上色的船身,接着穿行于正在裁板的工作间。
一位略有些肥胖的师傅,抬头跟郗灵桃说了几句闲话,他们约定好过了赛舟月和端午,郗灵桃领上他去拳馆打拳。刨刀穿梭在木板两侧,木屑充斥在整片空间。
工业风扇呼啦啦吹着一位上了些年纪的师傅的后背。他正半弓腰,加工赛舟的尾舵。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从隔壁传来,中年人满头细汗,一身浅蓝色的t恤被汗水打湿,呈现出晕染不均的深蓝。
他一手铁锤,一手钉送,铁锤捶打在钉送的平面,钉送的另一头便稳稳当当地嵌入木头里。然后中年人不断地重复这套动作,对着不知是赛舟头,还是赛舟尾的零部件,进行精细的修改。
“你们的作坊挺大的。”吕三说。
郗灵桃听了,扭头,面带骄傲地说:“整座南城的赛舟,都是我们郗氏赛舟工坊出的。别说南城,我们每年都接到世界各地的订单,郗氏的赛舟,一舟难求。”
“但你们这里的师傅怎么都年龄偏大?”吕三问。
“你……我……唉。”
吕三平平淡淡的一个问题,堵得郗灵桃说不出话,只能回以一声叹气。
崔柯见到郗灵州蹲坐在一颗赛舟头的面前。
郗灵州拿着一张砂纸,正在给赛舟头进行打磨。她毫无表情的面容,在纷飞着木屑、灰尘的光线下,透露着一股沉静与满足。仿佛正在砂纸下打磨的不是木头,而是她的情人。
郗灵桃领着崔柯远望着这一场景。
他踌躇着不想上前,反而放低声音说:“要不你们改天再来吧。灵州姐心里烦的时候,才会来这里对赛舟头进行磨光……”
崔柯看不出郗灵州是高兴还不是不高兴。但她想到那天茶馆的事,她便很不高兴。她绕行在各类外形不一的赛舟头,走到了郗灵州面前。
郗灵桃话都没来得及说完,这个女的就冷下了脸往前走。他只得跟在她身后走,这里赛舟头太多了,不好拉扯喝止她。
“郗灵州,我给你发的信息你怎么一条都不回?”崔柯站定在赛舟头旁。
郗灵州飘飞的思绪被拉回到了现实。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女生,说:“你是谁?”
“我,崔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