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周而复始,日月轮转。
第三日的晌午时分,望风逃窜的陆压的终于抵达郢城的西门之处。
城门外竖立着红水阵旗,只是法阵的正中央部位却不见王天君的身影,法阵空转,徒有其型而无其实。
陆压心中戒备,感受着身后孟尝紧追不舍,一咬牙便冲进阵中,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
天兵大营中,王变感应到阵法波动,有人闯阵,大叫一声不好,一边控制着法阵,一边快速的往自己的阵图狂奔。
只可惜无主之阵如何能困得住法力高强的陆压道人,只是片刻间,陆压便冲破阵图,进入郢城之中,徒留王变在原地扼手惋惜。
紧随其后的赵江见状问道:“九弟,何事如此惊慌?”
“刚刚有人闯我红水阵,来人速度极快,贫道是紧赶慢赶,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没能将人留下。”
赵江闻言,也是愤愤的叫骂了几声:“看看这残留下来的七色焰尾,陆压这厮,居然还敢回来,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继续维持阵法,我这就去叫大哥。”
天兵大营里气氛有些压抑,营内的巡逻变得更加密集,所有人都似乎挂上了严肃的表情,气氛十分压抑。
处理伤兵处的伤兵营中,少昊轻轻合上袁天君圆瞪的双眼,目色悲痛的对着剩下的八位天君说道:“诸位道友,还请节哀!”
金光圣母一把推开少昊,愤怒的大吼着:“节哀?我们节哀,袁四师兄就能活过来吗?”
“住手,五师妹不可无礼,此事和少昊祖有什么关系?”
尽管心情十分悲痛,秦完红着眼睛,依旧是极力保持着理智。
他悔恨自己为何要把袁师弟单独安排在南门,就因为南边的荒原了无生机,又和其他大道互不相通,所以就可以麻痹大意吗?
终究是在自己的自大害死了袁师弟啊!
秦完心中悔恨,愤怒的指着郢城,对着年纪最小,修为却不弱于他和二师弟赵江的红砂阵主张绍说道:“张师弟,让红砂阵覆盖整个东城区,让那个野人女王知道,招惹我截教门人的下场,究竟有多惨烈!”
张绍有些犹豫:“师兄,此举是否太过于有伤天和?”
“你怕什么?只要对方将钉头七箭书,还有剩下的那九个孽畜交出来,我们就撤去阵法,否则,你便让阵法每日往城区中心移动百步,我倒要看看,他们所谓的坚城,十日之后还有没有落脚的地方。”
这个时代的城池不会特别大,并不如前世那些现代化都市,动辄数百公里的范围,一個大型城池,了不起也就万步之遥,约合数十公里的范围。
而作为新建城池的郢城,显然还没有达到朝歌、西岐这种程度,估计距离孟稷的面积也略有不如,毕竟后者已经经历过五六年,数次加宽扩土,如今还开始与泰城接壤融合,早非昔日的小城。
只要阵法不停的往中心区域逼近,根本不需要占据全城,只要吞噬整个东城区,就可以让郢城的生态完全崩坏。
毕竟,那么大的法阵,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有危险,除了个别死犟死犟的人,还有个别真眼瞎的人以外,正常人都知道趋吉避害。
张绍有些不情愿,不过看了一眼悲痛的师兄弟们,还有躺在卧榻之上一动不动的袁师兄,他也一咬牙,领命出山。
刚刚出得天兵大营,张绍就发现红水阵中红光四起,法力波动强烈,像是有什么人正在和王变师兄交战一样。
张绍惊骇莫名,他已经失去了自己四师兄,可不想再失去一个九师兄,于是立刻驾着红光朝着红水阵而去。
飞到一半,红水阵中动静瞬间消失,阵内的红色血水高挂在天空之上无法坠落,他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王师兄,绍弟来帮你了,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进得阵法的中心,自己九师兄不但没有陷入苦战,此刻好似是和一位身穿着银白铠甲,上面纹饰着稻禾图的年轻人热情的交谈起来。
王变见得师弟到来,心中也是热烈高兴的向张绍引荐。
“张师弟,快快过来,这位便是我们的小师弟,孟稷伯侯,孟尝,怎么样,是不是一表人才?”
张绍眼神略带迷茫,却见孟尝悲痛的拉着王变的手,比他们的情绪还要激烈,怒声呵斥着:“兀那贼子,师弟前些时日见这地支神颇为恭顺,于是起了爱才之心,饶过他们性命,本想剿灭了南疆叛逆之后,能够招揽到麾下引为大用。”
“却不成想最终却是害得袁角师兄身死道消,此乃孟某之过也,王师兄,你不要拉着某,孟某现在便要入城为袁师兄报仇!”
看着孟尝面上义愤填膺的表情,张绍也是心中狐疑减退,对面前年轻人的感官好了不少。
你看,就冲这暴脾气,还有同气连枝的精神,怎么会有人说他不是截教的门徒呢?
“孟伯侯勿要心急,虽然十二地支神被袁师兄已斩其三,留下了巳蛇、未羊、申猴的性命,可是城中还有去而复返的陆压道人,此人诡计多端,擅使鬼蜮手段,不可不防啊!”
孟伯侯的心虽然是好的,张绍也是不忍这个才刚刚见面的小师弟有个三长两短,认真的劝解着他,免得热心的师弟因为轻敌,最后步了袁师兄的后尘。
“张师兄不必和我这么生分,唤我师弟即可!”
“实不相瞒,陆压其实就被师弟从十万大山一路追回郢城的。”
张绍惊奇的问道:“哦?莫非师弟和陆压也有仇怨?”
“正是,在下麾下有一同门师侄,名唤胡雷,就是被这厮用钉头七箭书所害,直到现在还躺在隐灵山脚下生不如死。”
张绍和王变对视了一眼,于是乎也将火灵圣母与前些时日封堵城门的事情与孟尝告知。
同时心里也惊疑不定,孟师弟才修行了多久,能有这么厉害?居然连陆压都能被他逼得落荒而逃?
张绍吩咐了一声王变师兄,就领着孟尝往大营内走去,去见见人祖少昊,同时也是针对郢城之事再从长计议。
而反在郢城之中,陆压一路疾驰,直到耸立着太一神雕像的广场位置才停下脚步。
刚刚落地,就见到十二地支神齐聚一堂,围着太一神像,红着眼眶,士气低迷,而躺在神像下面的巳蛇、未羊、申猴紧闭着双眼,生死不知。
“诸位,这是……”
脾气火爆的辰龙不由分说,直接冲上前前来,一拳打向陆压,却被后者轻松的脚底抹油,向后躲开。
“辰龙兄弟,这是何故?贫道又没有做错什么!”
辰龙指着地上的兄弟,恨不得将眼前道人生吞活剥:“你没错什么?伱临阵脱逃,这些本该是由你出面应劫才是,结果却害了我三位兄弟,你敢说这和你没有关系吗?”
说完这些,他又愤怒的指着苏妲己,寅虎,还有酉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