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事忙,连咱们王妃都未召见,偏她穿红戴绿,不知趣的凑上去,我倒要看看一会她们被景内侍赶出来时会有多丢脸面。”
知雪将竹篮丢给陈令,独自出了如意殿,打算瞧个热闹。
蒋捷得知贞侧妃去了存心殿时,一颗心倏得沉了下去......
花颜跟在贞侧妃后面,由着内侍迎着进入一排十六扇朱红漆的大门内,通传的内侍进去禀报了一声,不多时就出来请贞侧妃进去。
知雪正好看到景内侍亲自出来相请,也顾不得震惊,急匆匆去向王妃禀报。
贞侧妃款款步入殿内,朝晋王屈身行礼,温言道:“妾身给王爷请安。”
晋王端坐于书桌前理政,桌案左侧堆叠数摞书册,显是久未整理,又有新折占据了部分位置。晋王闻言抬头,猝不及防下,一身大红鸾凤云纹翟衣的女子撞入眼帘。
微施粉泽,淡扫蛾眉,唇点朱樱,行礼时仪态雍容,丰姿尽展。今日的唐青婉与大婚时身着吉服的贞侧妃,风情迥异。
晋王只见过端庄娴雅的贞侧妃,何曾见过明媚如朝阳的唐青婉,乍然间,呼吸一滞似有瞬间失神。
只见贞侧妃盈盈再拜,口称多谢王爷提携唐氏一族云云。
晋王回神,唇角微微上扬,起身绕过桌案扶起贞侧妃,“宋承锐与本王是连襟,提携一二又何值得你亲来道谢,至于怀安侯,倒是父皇钦点他接任礼部尚书。”
话锋一转,晋王眼含深意,陪贞侧妃坐在八仙桌前,花颜与梦竹依着规矩上前将食盒内的点心呈上。
晋王缓缓开口:
“那晚局势复杂,本王虽察觉三皇兄有异,却不能提前与侧妃言,让侧妃当晚受惊,是本王之过。”
花颜这一刻在存心殿见到的晋王,只觉其沉稳内敛,举手投足间隐有一丝威压。与在云意殿弹琴下棋时的神情气质完全不同。
晋王这席话也不过是在提点贞侧妃,当晚毒蛇之事,乃裕王一党所为,不可追究,亦不必深究......
王爷未召见王妃也只是权宜之策,花颜猜测,无论是否有确凿证据表明是王妃所为,其手段都过于狠辣,令王爷心冷。即便晋王碍于需要借助蒋家,短时间内或许也会冷落王妃。
饶是贞侧妃已听过花颜劝告,现下神情亦不禁愣怔了一会儿,旋即,她颔首淡笑道:
“妾听闻王爷在承天门遭到裕王伏击,心内惶恐担忧,想必那日凶险非常,这几日消息频传,妾虽久居后宅,也听闻恒王殿下于城门下中箭负伤,好在王爷,吉人自有天佑。”
贞侧妃忍着头晕,只觉得头上挂珠大钗重重的,让她十分不适。
与晋王说了几句话,不外乎是进宫见了蕙妃娘娘呈了贺礼,与王府后宅见闻,偶尔提一句唐府近况。晋王听了几句话后暗自诧异,唐显当晚身处宁河的事竟未与女儿透露过分毫?
王爷与贞侧妃相处了半个时辰,都未提毒蛇夜袭之事。
最终晋王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目光灼热,温言道晚些时候去云意殿用膳安歇。
花颜站的位置靠近书案,临走前仅一转身,便见到几封贴着黄纸的旧档案躺在一角,匆匆一瞥虽未完全看清,但“庆国公府”四字已印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