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如意殿内则是另一番光景。
“......暂代皇后之责。”
蒋捷低声呢喃,原本欣喜的神色瞬间冷凝下来。
杏雨、知雪、露薇三人噤若寒蝉,原本想要恭喜主子入主后宫的话哽在喉中,也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在王府时便也罢了,入了宫那贱人竟还留有统摄六宫之权,皇上......终究还是没有将本宫与蒋家放在心上。”
蒋捷盯着手中明黄色的圣旨,眸光微暗,眼底染上一抹自嘲。
先皇登基时,同日便将阮皇后(先皇原配,已逝)迎入后宫,那是何等荣耀......蒋捷望向窗外,心中苦涩难言,哪里像自己,皇上登基三日有余,自己如今竟还在晋王府......
殿外,桂嬷嬷满脸喜色,送别景明后疾步进入寝殿。
看着主子自广慈寺进香之日起,面容愈发憔悴,桂嬷嬷心中虽酸涩难忍,却还是向杏雨使了个眼色。
杏雨三人移步至桂嬷嬷身后,四人缓缓屈膝下跪,双手交叠放于身体右侧,深深叩首:
“恭喜皇后娘娘凤仪天表,荣登后座,奴婢等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福泽四海,圣恩永固。”
蒋捷听到‘圣恩永固’四个字,凤目圆睁,原本尚算温婉的面容因盛怒而扭曲,额间的凤钗亦随着微微颤动。
她猛地一挥袖,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桌案之上的茶盏被狠狠地砸落在地。
“圣恩永固......有唐青婉那贱人在前,后宫怕是都要成为她的了。”
蒋捷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桂嬷嬷赶忙起身安抚,但所言皆是说了无数次的车轱辘话,无非是保重身子、平安诞下龙嗣、来日方长之类。
“嬷嬷难道还没瞧出来吗,一连三日,皇上竟连潜邸妃嫔的位分都未曾与本宫商议,便已着景内侍传旨,想来是已厌弃了本宫。”
蒋捷的声音透出一丝苦楚,她在闺中时受尽宠爱,何曾受过这等屈辱,恐怕等入宫后,有唐青婉在,自己迟早成为京城的笑柄。此时她心中懊悔不已,那日在广慈寺,自己似乎真的做错了。但那日头痛欲裂,又加上继母一番伪善之言,她实在难以抑制才.......
露薇轻声劝解:“娘娘且宽心,有大将军与两位少将军在,陛下自会更倚重娘娘。”
见主子意志消沉,杏雨的眸子动了动,思量片刻后道:
“娘娘前些日子从广慈寺回来后已动了胎气,更接连在丧仪上劳累多日,此时的确当以安胎为重。皇上有此安排,想必也不无为娘娘,为皇嗣着想之意。
奴婢根据巴奴前些日子提供的消息,皇上对庆国公府如此看重,甚至不惜违逆先皇旨意,倒令人起疑。
这几日奴婢曾召含芳过来问了几句话,私下琢磨着,或许有牵制贞侧妃的人出现也未可知。”
蒋捷自有孕后,时常感到头脑昏沉,此时听到杏雨的话,眼眸中才渐渐有了些许神采。
“细细说来。”
含芳与春儿夏儿同为庆国公府的家生子,与春夏二人不同的是,含芳的母亲曾是国公府针线房里的管事,近身伺候过国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