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但是该让你经历的必须让你经历，否则，你如何成长呢？你觉得只靠我口头传述你能吸纳多少？”

听到刘老板这么“坦诚”的回答，李寞名沉默几秒，最终问道：

“那小莉现在怎么样了？”

“受到一些惊吓，目前受国安局的监管，需要做一些心理疏导，不过影响不大，等她恢复正常并做出保密的承诺就可以恢复自由。你和蒋雯雯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让她自己消化，这样她才能从中学到一些东西。”

刘老板说完便直勾勾地盯着李寞名，直到看见李寞名眉头舒展开，才继续说道：

“另外，还要再辛苦你一下。”

听到刘老板的话，李寞名刚刚舒展开的眉头瞬间又拧到了一起。

“你也得再当一回诱饵。今天雷达检测出的那些人你也看到了，那是新来的一批，但是和以前的人不同，这些是杀手，在这里盯梢这么久，他们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已经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准备直接进行暗杀，而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必定会先受到他们的照顾。”

李寞名有些无力地看向了刘老板，刘老板似乎并没有给他选择的权利，这次这个饵，他非当不可了。

当天下午，刘老板和众人交代了一番便先离开了。第二天，李寞名也离开了，这里的更新迭代都是专业性极强的工作，他帮不上忙，直接交给魏文钊来处理更合适，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脱离了他这个外行的指导反而更轻松。

回到贵宾市之后，李寞名不再两点一线的生活，他开始渐渐出现在市区的每个角落，配合着暗中盯梢的人组织钓鱼活动。

在他们离开后，周振华也离开了基地，就像刘老板说的那样，周继先让他回去安排下一步的工作，周振华当然知道周继先说的下一步工作是什么，于是没有任何耽搁，直接踏上了回程。

回到黎明研究院，周振华没等周继先召唤，便先来了周继先的办公室，如果周继先下通知，相关人员肯定都会到达，但是周振华需要和周继先单独聊聊。

“爸，你们什么时候去基地？”

当周继先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周振华也没有再喊周继先“周教授”，他之前在研究院为了避嫌，都只喊周继先“周教授”，他这次要以儿子的身份和周继先对话，所以，直接喊了“爸”。

听到周振华的话，周继先明显一愣，他倒不排斥周振华公布他的身份，周振华足够优秀，怎么称呼他，他都尊重周振华的选择，但是从称谓上，他也明白周振华想要聊的话题，何况周振华直接点到了“基地”，而这些他还没告诉周振华。

“看来姓刘的已经跟你聊过了。”

周继先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周振华身边说道。

“对。”

周振华没有隐瞒，这本身就是他要和周继先聊的问题，他们父子之间不需要那些客套。

“说说看，他给了你什么样的筹码。”

周继先显然也料到了刘老板的动作，也预料到了刘老板会开出周振华无法拒绝的条件，但是他还是好奇刘老板会给出什么样的条件。

“基地总负责人。”

“哈哈哈哈...”

听到周振华的话，周继先直接笑了起来。

“我还是低估了姓刘的魄力呀，我想过他会让你带一个科研团队，也想过让你继续跟着寞名进行下一步研究，毕竟只要寞名开启的项目就没有小项目，诱惑力还是很大的，却没有想到他会直接给你来个身份上的转换。”

“爸，您觉得呢？”

“振华，你是我儿子，你是什么秉性我清楚，你从小就懂事，稳当，踏实，但是你也知道我，在你的成长过程中，除了你选专业的时候给过你一些建议，其他时候几乎没有干涉过你的决定，因为你的人生是属于你自己的，我希望你能好好体验，我只要确保你不走错路就可以了。

我们和姓刘的都有过接触，虽然本质上他是资本家，但是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有能力，这个人是可以共事的，至于怎么选择，我希望你坚持自己的本心，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我从来没有想过去束缚一个人，更不想成为谁的累赘，尤其是你的。

你已经成长起来了，有自己的判断，不会轻易被人左右了思绪，也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所以我希望你自己来做这个决定。”

周继先虽然说的是尊重周振华的意见，但是字里行间说的都是让周振华不要因为自己而违背自己内心的想法，几乎就是明摆着让周振华选择刘老板了，因为他已经看出了周振华的纠结。

周振华看着周继先内心五味杂陈，他当然明白周继先的意思，但是，作为一个父亲，尤其是这样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谁不希望子女围绕在身边呢？人都有私心，怎么可能什么都能放得下！

“爸，如果没有刘老板的话，我可能就在咱们研究院待一辈子了，我的职称马上就下来了，虽然没有在学术上取得什么成就，但自认在咱们研究院做的也不错，我不比任何人差。

但是寞名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他身上的那种创造力是我无法企及的，他的脑子好像从来没有停止过，不断有新的想法生成，这是无数科研工作者都梦寐以求的状态，因为这种状态更适合研究。

和寞名取得的成就一比，我在咱们研究院的表现就显得平平无奇了，职称也好，人际关系也罢，又或者所谓的专业能力，都显得那么暗淡，这两年我不止一次地质疑：是不是我的生活太稳了，磨灭了我的创造力？

您知道吗？刘老板跟我说这些的时候，一句专业上的话都没说，他似乎就认定了我在科研方面不会取得突破，更像是在给我指出一条新的人生路，我不知道这条路怎么样，所以我会迷茫，会不知所措。”

说到这里，周振华停了下来，周继先也没有催促，就这么看着周振华。缓了一会儿之后，周振华继续说道：

“在我们研究院，我的未来几乎已经定型了，我几乎能看到我退休的样子，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依然无法在研究上取得突破，至少尝试了其他的可能，也体验了不同的人生。”

听到周振华的话，周继先默默点了点头，虽然嘴上说的义愤填膺，但是当周振华真的做出决定之后，他的内心不免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