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爆炸声让九川一郎始料不及,他冲出大殿,四个士兵已经是哭的哭,嚎的嚎,伤了眼睛的士兵血流不止。
九川一郎联想到之前庙宇发生的事情,紧张起来,他愤怒到了极点,拔出战刀哇哇乱叫。黑衣人在暗处观察着日本兵的动向,暴跳如雷的九川一郎举着战刀四处寻找,就是找不到发泄的目标。
在后山坡上王长根见到了黑衣人,让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王长根敬佩这个有大意的女子。她不像二太太一样的女人,抱怨一切,却不能为自己的命运抗争。他觉得桃子抗争过,梦想着让他替自己赎身,过上平常人的生活。这也是一种抗争,虽然微小,有行动就比等待和抱怨强上百倍。
见到黑衣人的第一句话,王长根这样说:“你不能再这样冒险了,出马一条枪,很危险。”王长根说完又看了看黑衣人的眼睛。
他在黑衣人的眼睛里读出了仇恨,看着她的眼神,王长根犹如看到桃子被嫖客折磨后的无奈和怨恨。
桃子是被卖到妓院的。她当过童养媳,给婆家做了四年的奴役之后,她嫁的男人被水淹死了。婆家把这种不幸怨在她的身上,说她,克死了男人。被卖到妓院时,桃子还是黄花大闺女。
妓院老鸨把她当成了摇钱树,挂牌招募嫖客,为桃子开苞。桃子讲述这段痛苦经历时,就是和黑衣人一样的眼神。
王长根和黑衣人交流中,她告诉他说:“我是吃着庙里的供果长大的,”黑衣人的眼睛里充满着幸福感,“方丈在的时候,他像父亲一样呵护我,宠着我,教我武功,让我识字。”黑衣人叹息一声,说:“日本兵杀了方丈,抢占了庙宇,我和他们不共戴天。”
黑衣人的一番话,拉近了和王长根之间的距离。王长根看着远方说:“我这条命也是方丈给的,我是想辞了警察做个守庙人,”王长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黑衣人,伤感地说:“庙宇让日本兵占了,我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你有枪,为什么不去杀日本人?”黑衣人质问王长根。
“日本人血淌在庙里,就是对祖宗的玷污,再说,我杀了日本人,乡亲们就要遭殃的。”王长根苦闷地说:“我找过乡绅,也拜访过乡亲们,可是,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对付日本人。”王长根掏出腰间的手枪,说:“我每天都要擦拭它几遍,总想着把它派上用场,”王长根揣好手枪说:“我弟弟和我说,孙老爷与日本人有瓜葛,古镇上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不让我再去招惹他们,惹怒了日本人,古镇还要死人的!”王长根感叹说:“起初,我也想杀进庙宇去,转念又想,我的生死不重要,不能因为我的莽撞,伤及了无辜的乡亲们。”
“我们把日本兵赶出庙宇,再杀了他们。”黑衣人说话间带着一股力量。对日本人的仇恨把两个人捆绑在了一起,就像王长根和桃子一样,两颗孤独的心彼此找到了取暖的方式,温暖着,慰藉着。王长根毕竟是从江湖闯荡过来的,他提醒黑衣人一定不能莽撞,一意孤行,要有长期和日本人斗下去的准备,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杀敌制胜。
黑衣人听从了王长根的劝解,按照他的策划谋略,先从打掉孙老爷这些投靠日本人的狗腿子下手,杀一杀他们的嚣张气焰,唤起乡亲们觉醒,共同对敌,赶走日本人。突破口就是小环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