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归苦笑了声,他明白,殿下这是生气了。
眼下是来看他一眼都不愿了楼,他本以为殿下是能够理解他的。
虽说心中泛着苦涩、还夹着落寞,面上却也不显,只顺势问了句:“不知三殿下伤势如何了?”
知夏:“三殿下主要是内伤严重些,眼下也正在卧床休养,倒比裴将军早一日醒过来了。”
裴云棠端着新煎熬好的汤药过来,又开始嘀咕起来了:“公主姐姐还真狠心,哥哥昏迷期间不来也就算了,现在哥哥醒了也不过来看一眼。他们倒是姐弟情深了,独独将哥哥晾在一旁了。”
“棠儿不可胡说。”见自己妹妹还在揪着这事不放,裴云归轻斥了几句。
“公主的为人你也是清楚的,此事怪不得公主,你莫要再嘀咕了。”
小姑娘急了:“怪不得公主,难道还怪哥哥吗?怪哥哥拼死救了三皇子吗?”自己打抱不平分明是为了哥哥啊。
“行了,”莫名的,裴云归只觉心中有些烦躁。
“殿下待你如何?你自己心中有数,莫要再因此事生出对殿下的不满了。况且殿下只是没过来亲自探望,可有耽误了为我治伤?可有短了药材。”
自然是没有的!所用药草也都是上等药品。
顿了顿,他又默默补了句:“我知道殿下生气了,她不愿过来没事,等过两日,我去找殿下就是了。”
……
另一边。
知夏离开后,裴云归醒来后的情况谢晏也已悉数知晓。
“公主不必太担心了,大夫说了 ,裴将军身子骨好,有个十来日也能恢复了。”
“知道了,先去忙吧,需要什么药材,山庄里没有的,就尽快采买来。”
知夏领命离去。
谢霁倚在榻上,一副虚弱模样,缠着谢晏亲自喂他吃药。
“姐姐当真狠心不去看裴云归了?”
“喝你的药,哪儿那么多废话呢?”见那小子话多了起来,谢晏猛灌了他几口汤药。
少年还故作一副痛苦模样:“这药也太苦了,怎么连颗糖都不备着啊?”
谢晏懒懒睨他一眼:“废话那么多,自己将要喝了。”
说着,不由分说将药碗怼到了少年唇边。
少年苦着脸,只好不情不愿将药饮下。
囫囵喝了药后,谢霁才起了八卦的心:“姐姐怎么不去看裴云归了?难道是突然想清楚了?”
谢宴狐疑:“想清楚什么?”
少年故作高深道:“自然是想清楚了——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不必执着……”
“胡说什么呢?”狠剜了少年一眼,才开口道:“若非裴云归,你还有有没有命在这躺着都不知道呢?”
谢晏这才将那日谢霁昏迷之后的事说给他听。
少年微愣,而后才又变扭开口:“行,此次是我欠他一个人情,等伤好些了,我亲自去感谢他……”
……
入夜后。
山庄偏院房间还亮着微弱的烛火。
裴云归昏睡期间,总是会无意识自说自话。为了方便照顾自己兄长,到了夜里,裴云棠时常会在兄长房间留盏灯。
迷糊嗜睡间,裴云归又说起了梦话,只听他喃喃道:“公主,不可以……不可以……”
额上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这时,一只纤细玉手持着帕子为他擦去了额上的汗,又用手背探上了男子的额头。
一股温凉柔软袭来,男人骤然睁开了眸子:“殿下!”
刚转身准备离开的身影一僵,只听身后的人惊喜出声:“殿下,真的是你?”
原本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的男人,见到昏暗烛火中背对着他的人,心绪有些难平。
惊喜出声:“殿下,您来看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