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姑娘话音落,房间内紧跟着响起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裴母吓了一跳,连忙护在女儿身侧:“夫君,你这是做什么?”
一掌下去,裴父的手有些颤抖,双眸中虽有疼惜,却还是被怒气占了上风:“若非她如此顽劣胡闹,老夫又岂会打她。”
裴云棠却突然激动起来:“我没有胡闹!女儿不过心悦一人而已,你们为何就是百般不愿成全? ?”
瞧见女儿激动的模样,裴母心有余悸起来:“可对方是北狄人啊,你就不能清醒些吗?”
裴云棠还在说着:“我清醒的很,他是北狄人又如何?只要我们心中有彼此不就够了吗?”
裴云归心中堵着一口气,实在不知道妹妹怎么变的这般执迷不悟了。
“可北狄终究要成为靖朝的敌人的?棠儿,别再执迷不悟了好吗?
靖朝优秀儿郎何其多,哥哥帮你物色一个更好的,好不好?”
裴云棠:“我没有执迷不悟,哥哥说我执迷不悟?那棠儿且问你,若让哥哥放下公主姐姐,哥哥又可放得下?”
谢晏是担心裴云棠才跟了过来,也是没想到小姑娘此前听了自己的劝告竟是装出来的。
而听见妹妹的问话,裴云归确是一时语塞,下意识看了眼谢晏,抿抿唇,随后才开口道:“不一样的。”
裴云棠:“都是心悦一人罢了,有何不一样?”
裴云归难得与妹妹争辩起来:“这如何能一样?我与殿下再怎么说也是两者皆有情,可那赫连拓呢?抛开其他不谈,你敢说他对你有情?”
“怎么没有?”小姑娘语气强硬起来,带了几分信誓旦旦:“我向赫连大王子阐明心迹时,他并未回绝我,还说了只要我想,他便会带我回北狄的。”
小姑娘语气中充满希冀:“他说了会待我好的,你们为何就不愿相信他?”
看她这般执着,几人越听越火大,奈何眼下小姑娘听不进去任何劝诫的话音。
最后还是裴父一锤定音:“裴云归,将人带回去,让她好好反省一段时日。”
这是要再次关她禁闭了,裴云棠自然不依,心中正盘算着如何脱身,却听屋外有公主府婢女来报。
“长公主,裴大人,赫连大王子求见。”
赫连拓施施然走进来,看到床上稍显虚弱的小姑娘时,眉头微蹙:“裴三姑娘,你没事吧?”
除却裴云棠,裴家其余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裴云归难得嗤笑出声:“赫连大王子好手段,竟哄骗的舍妹死心塌地。”
裴云棠立马不高兴了:“哥哥,你瞎说什么呢?赫连大王子没有……”
话音却被裴云归冷声打断:“闭嘴,没你的事。”
再观赫连拓,似是不介意裴云归言语上的不敬,只淡笑着开口:“哄骗?裴三姑娘满腔热忱,裴大公子应何觉得本王子是在哄骗她呢?”
说话间,他的手中还在摩挲着小姑娘送的香包,也间接表明了他的态度。
裴云归不动声色挡住妹妹的视线,只说:“舍妹芳龄尚小,还不知‘喜欢’为何物?
还请大王子高抬贵手,就此放过舍妹。”
闻言 ,赫连拓轻笑了声,不赞同的摇起了头:“不,裴大公子错了,裴三姑娘已经不是三岁稚儿,自己的想法应该得到尊重。”
而他也承认了:“裴三姑娘至真纯善,玲珑多姿,本王子也甚是欣赏。”
往后的走向说不定,可眼下,赫连拓确实也被裴云棠吸引了。这个总爱闯祸的小姑娘,对自己也挺狠的,也难免让他驻足。
一旁的裴父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心思,拧眉开口问道:“大王子的意思,莫非是在阐明对小女的心迹?”
赫连拓望向歪着身子的小姑娘,唇角带笑,对裴父的话不置可否。
裴云归却更恼了:“所以大王子一早就知道,今日舍妹会胡闹?却故意由着她?”
赫连拓摇摇头,安抚住想替他辩解的小姑娘,只说:“今日之事并非本王子乐见的,只是没想到裴三姑娘比想象中倔犟。”
裴云棠拉了拉兄长的袖子,解释道:“哥哥,此事是我的主意,你莫要迁怒于赫连大王子。
棠儿此生头一次心悦一个人,哥哥,你支持棠儿好不好?”
裴云归扶开了裴云棠的手,以往疼爱妹妹的兄长,这次却态度强硬。
见妹妹油盐不进,便开始寻别处的突破口。
朝赫连拓意味深长开口道:“就算你二人此前邂逅有了几分情意又如何?大王子莫不是忘了,此次前来靖朝是为了两国联姻。
陛下已敲定联姻一事,大王子不日将迎娶德安公主回北狄,这个当口却说什么对旁的女子有了心思。
你让德安公主如何自处?又将皇室的脸面置于何处?仅是圣上那儿,想必大王子都不好交待吧?”
岂料赫连拓却无半分担忧之色,只说:“此事本王子自会同靖皇陛下说清楚。”
又含笑看向裴云棠:“若裴三姑娘心意已决,是否愿意同本王子去见靖皇陛下。”
裴云棠自然愿意,刚想应下,被自己兄长狠瞪了一眼后又迟疑起来。
刚好这时,外头响起了康宁帝的声音:“裴三姑娘还未苏醒吗?又是谁想要见朕啊?”
谢晏迎了上去:“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