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从德安公主府离开后,赫连拓也登裴府门去探望过裴云棠,裴府虽有待客的礼节,却并未让他见裴云棠。
赫连拓姿态放的还算低,也向裴府真正求娶了裴云棠。裴云棠得知此事很是激动,叫喊着想要去见赫连拓。
奈何裴父态度很是坚决,死活不同意女儿跟了赫连拓,任裴云棠如何哭喊,两人终是没能见上一面。
另一边,谢然和赫连若联姻一事也在紧张筹备中。礼户两部正在筹备德安公主的各式陪嫁:拧定送亲队伍、陪嫁的侍卫奴仆、以及皇帝要求的丰厚嫁妆……等。
就在知晓内情的人以为裴云棠和赫连拓会因裴家人的反对就此斩断了情缘时,却在临近和亲队伍出发前,裴云棠还是做出了极端的事。
裴府一阵兵荒马乱,有丫鬟惊慌的声音在裴三小姐院中响起。
“不好了,出事了,三小姐割腕了……”
“快来人啊,三小姐割腕了,快来人啊……”
房间内满地的碎瓷片,裴云棠靠坐在榻边,素白的腕间满是猩红血迹,血迹顺着月白中衣滴落,氤湿了中衣,又静静淌到地上。
小姑娘散落的青丝也没能遮住自己惨白的面颊,临窗的白玉花瓶成了裴三姑娘的帮凶。
“快,快去传大夫。”裴母惊慌失措奔向女儿的房间:“还有老爷和大公子那儿,快叫他们回府。”
踏进房门,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女儿,裴母身子踉跄,差点没站稳:“棠儿……”
林芷若连忙搀住裴母:“姨母,您当心呐。”
裴母一时不敢上前,只反复问着大夫来了没。林芷若上前叹过了裴云棠鼻息,心有余悸开口:“还有气儿,姨母,表妹还有气儿。”
裴母跌坐在地上松了口气。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
大夫被裴母拽到了床前:“快,大夫您快些诊治,我女儿她流了好多血……”
大夫先是探过了鼻息,又去查看伤势:“这位夫人情绪激动,还是先去外面等着吧,老夫这就给贵千金诊治。”
裴母忧心不已:“大夫,我女儿她没事吧。”
大夫说:“得亏发现的早,尚有气息,夫人不必太担心。”
裴云归比裴父先一步赶了回来,也是满脸焦急:“母亲,棠儿怎么样了。”
裴母心有余悸守在房间外:“大夫说发现的及时,性命无忧,只是棠儿她……”
她实在是没想到,女儿竟会做出割腕之事。
听闻妹妹性命无忧,裴云归也是松了口气,却越发后悔当初带她出远门了,若那次在天水城将人赶了回来,事情也就不会变成这般了。
“人怎么样了?”裴父也匆匆赶了回来,额上还渗着一层薄汗,可见心中亦是焦急不已。
裴云归应道:“万幸发现的及时,性命无忧。”
裴父心下也大大松了口气。
可越想越气,不过一个男人何至于此啊,
“逆女,简直逆女啊,就为了一个男人,竟连性命都不顾了……”
“行了裴司卓,你就不能少说一句吗?”裴母突然大喊道:“非要逼死了女儿你才甘心吗?”
裴父愣住了,看着女儿的房间沉默着,眼底有释然,有失望。
吱呀……
房间门终于被打开,大夫出来了。
“大夫,人怎么样了。”几人连忙问道。
大夫回着:“万幸啊,人已经无碍了,只是失血过多,暂且还处在昏迷中。老夫开了些益补气血的药及外伤药,让小姐按时饮药、换药,会慢慢恢复的。”
“有劳大夫了。”
裴云棠醒来时天已入夜,睁眼便看到赫连拓守在床边。
苍白的唇动了动:“赫连大王子,怎么是你?”
见人醒来,赫连拓眉色一喜:“裴三姑娘,你终于醒了。”
裴云棠还有些发懵:“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已经……”
“瞎想什么呢。”男人打断小姑娘的臆想,只说:“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饶是赫连拓凉薄,也被小姑娘此番的行为惊到了,心中的担忧焦急也是真真切切的。
“裴大人松口了。”他说。
裴云棠微愣:“什么?”
赫连拓握着小姑娘的手,告诉她:“我会带你回北狄,裴大人已经同意了。”
裴云棠心中却是喜忧参半,她知道,家里人一定对她失望极了。
距离和亲队伍出发还有三四日,期间裴母基本都是守在女儿身边。
虽说裴云归心中有气,到底还是疼惜妹妹,也是日日都会去陪她,再者妹妹连性命都能豁出去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唯有裴父,是真的被裴云棠寻死一事惹恼了,每每都是走到女儿院中便止了步,没在越过门槛。
期间谢晏去探望裴云棠时,楼云廷也扮做侍卫跟着去了。
“不进去吗?”
见楼云廷只是站立在窗外,谢晏便问了句。
“不去了。”看着榻上昏睡的姑娘,男人叹了句:“真是难为她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两人一同离开了裴府,谢晏问他:“棠儿和赫连拓的事已成定局,接下来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