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今日先在此歇息,明日再动身回京,您看如何?”
桃里县城一客栈内,谢晏边亲自斟茶给‘观空’边开口询问。
“有劳长公主。”观空带着礼数接过茶水,应道:“贫僧都可以,公主决定就好。”
“大师不必与我客气的,待来日我与裴云归成了婚,依礼还要唤您一声叔父的。”
观空却是摇了摇头:“贫僧已入佛门、了却尘缘,如今只是‘观空’,并非裴司寂,又岂敢当公主一声叔父。”
饮尽杯中茶,带着无尽沧桑的,眸子动了动,习惯性摩挲起手中的珠串。
又补了句:“公主也勿要误会,贫僧此番应下公主赴北境一事,实是惋叹公主与裴小将军受前世今生之苦,出家人尚有慈悲之心,愿助二人一回罢了。
并非是要还俗或是再与裴家扯上关系,还望公主允于理解。”
想起自己赌了一把,道出了南柯一梦般的前世之事,裴司寂才终于松了口。
谢晏当即解释道:“大师误会了,晚辈不会强求也不会违背大师的意愿,晚辈刚才所言,只是秉持心中对大师的敬意罢了。”
毕竟,入了佛门 ,他身上依然流着裴氏的血,也依然是裴云归的叔父。唤一声‘叔父,’理应如此。
再者,裴司寂愿意答应她的请求,她已经很感激了。
即使重生后做了很多努力,也避开了前世的一些事,但她还是怕,就怕万一,怕北境再起战事,万一裴云归再度殒命北境战场呢?
不让裴云归领兵出征,他不会同意。
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个愿意让裴云归听话也能让裴家军信服的人,这人身手还要好,才能护着裴云归规避前世的风险。
思来想去,谢晏便想到了裴司寂。
当日在破庙找到裴司寂说出自己的请求时,裴司寂并未应下,只说自己眼下是佛门中人,不会再管世间事。
即使谢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观空’依然不为所动。但她不肯离去,‘观空’洒扫着庙里的尘土,她就帮着洒扫,‘观空’在打坐,她就跪于佛前祈祷。
观空叹道:“凡事不可强求,公主还是请回吧。”
谢晏只说:“我想为我心中的少年郎求得一丝庇护,岂有随意放弃的道理。”
她诉说着自己和裴云归之间的点滴情意,也时不时提到裴家一两句。
两日后,‘观空’收拾起了自己简易的行囊。
“公主请回吧,贫僧明日就要离开,不会继续在此间停留了。”
他又劝慰谢晏:“虽道世事无常,但,命中万事早有定论,过分请求无果,还是珍惜当下为是。”
他说要继续西行了。
见苦求无果,谢晏都打算放弃了。
直到第二日夜里,林遥如常送来了一碗汤药。见谢晏还执着的跪于佛像前祈祷,便将药碗搁下了。
药碗中热气氤氲,苦涩的药味蔓延开来,一旁打坐的‘观空’眉峰微皱,见谢晏神色未变饮下汤药。
还是开口了句:“公主可是患了失味之症?”
谢晏面上闪过讶异之色:“大师怎么……”
‘观空’看了眼见底的药碗,开口说:“贫僧曾遇过一患了失味症的施主,识得公主所饮之药是诊治失味症的。”
谢晏心下一动,问了句:“那……那人的失味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