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迁坟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谢家的马车在前,黑甲卫紧随其后,两旁是道士和侍女,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议论声此起彼伏。
马车上,姜颂跟谢长宴两人并排而坐,却各自望着窗外,气氛有些微妙。
谢长宴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去靖远王府做什么?”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姜颂抿了抿唇,转过头看向他,“求人。”
谢长宴微微皱眉,“你跟阿鎏很熟?”
“是。”姜颂轻笑一声,眸中带着几分戏谑,“比你想象中的要熟一些。”
谢长宴闻言,脸色微微一沉,却并未再多说什么。
马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只剩下车轮滚动和外面吹打的声音。
姜颂心中轻叹,她其实并不想与谢长宴闹僵,但不知为何,方才听着他说话时的那种语气,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刺他几句。
或许,是因为她心中对他始终存着一丝怨念吧。
经过一路的颠簸,迁坟的队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静安寺旁边的荒山脚下。
崔芸娘的坟包在荒山顶上,山道崎岖,只能步行。
姜颂和谢长宴、谢长瑜三人带着祭品和工具,率领着仆人和道士们,艰难地往山上爬去。
黑甲卫们则分散在四周,警戒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一路上,姜颂都默不作声,只是埋头赶路。
谢长瑜见兄嫂脸色不对也识趣地没有多话。
三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攀爬,他们终于抵达了崔芸娘的坟前。
姜颂悄然撤去坟包周围的防护法阵,只见一座孤零零的坟包出现在众人眼前。
木板做的墓碑上刻着“崔氏芸娘之墓”几个大字,字迹已经有些模糊,显然已经经历了不少的风吹雨打。
“娘亲,女儿来带你回家了,在那里会温暖一些。”姜颂抚摸着墓碑,轻声说道。
谢长宴和谢长瑜也上前,恭敬地行了礼。
随后,道士们开始做法事,念经超度,仆人们则忙碌地开始挖坟。
姜颂站在一旁,目光沉静地看着这一切。
迁坟的过程并不顺利,由于坟包周围的土质坚硬,且崔芸娘下葬时又没有棺材,所以挖起来格外费劲。
但众人都怀着对死者的敬意,没有人抱怨,只是默默地挥汗如雨。
一个多时辰后,崔芸娘的遗骸终于被小心翼翼地挖了出来。
姜颂上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遗骸,确认没有遗漏或损坏后,才示意仆人们将遗骸放入黑漆棺材中。
随后,她亲手为崔芸娘换上了新的寿衣,盖上了寿被,并在棺材中放入了陪葬的物品。
一切准备就绪后,众人合力将棺材盖上,用麻绳紧紧捆住。
“起棺!”谢长瑜一声令下,八名壮汉应声上前,抬起棺材,稳稳地往下山的路走去。
姜颂和谢长宴紧随其后,道士们则继续做着法事,为崔芸娘的灵魂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