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苞回到府衙,埋怨刘琦太过宽仁,对待残暴不仁的鲜卑军和这些吃里扒外的汉奸,就应当见一个杀一个,以儆效尤,以平百姓之怨。
法正笑道:“小将军不必性急,善恶自当有报,只看早晚而已。”
张苞忽然想起来刘琦本对姬麒疾言厉色,听了法正之言才转换态度,疑惑道:“先生究竟对陛下说了什么,竟能改变圣意?”
“小将军万万不可乱说!”法正忙摆手道:“吾岂敢妄猜圣意?只是另有计策献上,一切自有圣裁。”
张苞挠挠头,见法正没有说明之意,叹道:“你们这些文士,说话总是高深莫测,我还是去练兵吧!”
张苞告退后,刘琦问道:“公孙康调乌桓军屯兵章武,却自退右北平,莫非有意退兵?”
法正摇头道:“公孙康若要退兵,早就撤出南皮,又何必与鲜卑同盟,多此一举?吾料其必是觊觎幽州之地,欲袭鲜卑之后,以鲜卑为盾,趁机夺取幽州,此时遣使离间,必能成功。”
“此言极是!”刘琦点头思索道:“朕对鲜卑使者以礼相待,公孙康定会起疑发兵,何不再用驱虎吞狼之计?”
法正瞬间便领会刘琦之意,笑道:“陛下远见,高人一筹,臣自愧不如。”
“嗳,朕再三说过,我等君臣之间,可不许拍马屁。”刘琦摆摆手,脸上却笑开了花。
法正又道:“正如陛下所料,鲜卑军如此反常,其中必有缘故,或内部不稳,或诸王争权,当速派人查探消息,及时应对。”
刘琦从其计,这段时间为了在入冬前规划好土地,各营都忙于生产,只命于禁沿河布防,看来还是不能放松警惕,遂命关羽打探鲜卑军情,一面命尚书陈震为使者,持节往右北平来见公孙康。
却说曹彰在武垣一战斩杀数千鲜卑军,夺了城池,加之王枢宣传,一时间名声大噪,章三之名在绿林道上人尽皆知。
燕赵之地本多慷慨之士,被鲜卑人欺凌数年,早已切齿痛恨,多少侠者拔剑而起,前赴后继刺杀鲜卑头领,但不过螳臂当车,难挡贼军大势,从未有像章三这样大获全胜者。
此时听闻章三在武垣招兵买马,诛杀胡人,附近各处山寨豪杰尽来投靠,有人想报仇雪恨,有人想一战成名,数日内竟聚集五六千人。
武垣一时间成了绿林豪杰聚义之地,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甚至还有仇人会面,拔刀相向,在王枢等人的斡旋之下暂放恩怨,一致对外。
河间讨贼义军声势浩大,众人信心爆棚,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唯有曹彰却大失所望,闷闷不乐。
这些豪杰义士个个性情桀骜,自由散漫惯了,别说练兵,连军纪都难遵守,个个扬言一个能打十个,根本不需要训练,只要见到鲜卑人,有多少杀多少,对军阵训练那一套嗤之以鼻。
曹彰无奈,只好请王枢召集几位威望高的大侠,将义军分成八队,以王枢为盟主,其余几位头领为长老、堂主,各按名位高低分配人手,以便传达命令。
命众人各去练兵,谁知竟在营中比武切磋,甚至有人开盘下注,看谁能杀敌多少,哪个队斩敌最多,闹得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