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叹道:“巴中未定,此时还不可伤了和气。张将军既是作戏,方才士元何不拦住?”
庞统揪着胡须轻笑道:“些许冲突,无伤大局,但事情不闹大些,又如何叫成都知道?严颜愚忠固然可敬,却屡抗上命,君臣有隙,吾方有机可趁。”
法正眼中精光一闪,点头笑道:“益州之事,不可操之过急,急则落人口实,又不可迁延时日,迟则多变。如今不急不徐,恰到好处。”
张飞环眼瞪大:“俺自以为此计还算高明,敢情二位比俺还高一层?”
法正大笑道:“士元还在第三层,凤雏果然名不虚传!”
张飞大巴掌拍着脑袋:“有军师在,俺就不该用这玩意儿,头疼费力,还白惹一肚子气。”
法正言道:“垫江往西便是阆中,北进可达宕渠,将军正好可趁运粮之时,商议出兵之事,我与孟达先到阆中打探虚实,方可便宜行事。”
张飞深以为然,将送来的酒食发下去犒赏军卒,传令从江州调粮,人马暂住垫江等候消息。
法正才走一日,刘琦便派人送来消息,已顺利拿下米仓道,并告知庞统,巴中境内不必出兵,只需大军压境威慑,其内部自会生变。
庞统拿出地图,与张飞等商议道:“自古入蜀其实并非只剑阁一条路,除金牛道外,尚有米仓道,剑阁扼金牛道咽喉,米仓道则可通阆中,此地攻破,巴郡已为囊中之物矣!”
张飞急道:“大公子他们取了汉中,又拿下米仓道,俺们也要赶快行动,晚了连口汤都喝不上。”
甘宁也道:“入秋之后,巴山雨多,若不早进兵,一旦降雨,少则半月,多则一月,道路坍塌,洪流遍布,恐怕要拖到入冬之后。”
庞统笑道:“张卫和巴人那里,大公子早已安排定了,巴中不必用兵,我们的目标还在阆中。”
张飞泄气道:“如此说来,又不用战了。”
庞统却摇头道:“不然,兵进阆中,便是交战之时。”
张飞大喜,忙催庞统定计,庞统命张郃、于禁领精兵五千,沿巴水攻宕渠,到了县境却不必进兵,只要巴人不来,便驻军等候。
张郃言道:“若只虚张声势,防备巴人,某一人足够,此战主在益州,文则可与张将军前去。”
庞统嘱咐道:“二位将军看似疑兵,实则另有大用:严颜守垫江,对我等有敌意,一旦有变,极有可能出兵断我后路,反去攻江州,二位将军在此实为监控垫江。待平定巴中后,二位将军便可就近返回江州,直取益州。”
张郃、于禁初时还以为他们是降将,刘琦不肯重用,听了庞统计策,才恍然大悟,欣然领命。
庞统又写一封密信封入锦囊,递给于禁:“大公子交代,于将军统兵有方,为主将布防,若巴人来攻,则由张将军迎敌。待宕渠巴人前来联络,再打开锦囊,依计行事则可。”
于禁疑惑道:“既要防巴人来攻,何以巴人还会来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