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薄狂笑道:“你们的城池即将攻破,本王抓了城中百姓,男的做奴隶,女的充军妓,婴孩还是美味的食物,要你何用?”
李符顿时神色一冷,朗声道:“若大王不同意,吾将与城内百姓共存亡,城破时连府衙一同烧毁,与此城同作黄土,亦绝不苟活!”
“绝不苟活,绝不苟活……”
城头之上,刚才还在错愕的守军们,被李符一席话感动,纷纷举起兵器呐喊,声震四野。
胡薄微微蹙眉,他虽恨守军杀死了许多族人,但也不想得到一片废墟,但放人又怕走漏消息,只好退回军中商议。
左大将居姿职怒道:“我们杀死城中的汉人,就像捏死蚂蚁一样,还敢讲条件,杀光他们,为战死的勇士们报仇。”
丹拉揪着灰白的山羊须,献策道:“萧关易守难攻,与雁门关相似,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要付出至少一半兵力的代价!不如放了城中百姓,将他们赶到黄河以北,派骑兵监视,如果他敢耍诈,还可用这些百姓做要挟!”
“此计甚好!”胡薄大喜,转回来向李符言道:“本王可以放了城中百姓,但你要劝降萧关守将,至少也要骗开关门,否则本王一样将他们杀光。”
李符犹豫片刻,点头道:“好,请大王退兵,吾命百姓出城渡河。请约束部下不可抢掠,府库钱粮等俱留给大王享用。”
胡薄当三军之面传下命令,将四门兵马撤回,退至五里外休整,反正城中百姓有老幼妇孺,他们逃不过骑兵的追杀。
李符转身下城,召集城中百姓传令,当众跪地请罪:“恕李某无能,不能保护诸位安全,今城池将破,只好出此下策,请诸位莫怪。”
李符平日治政清严,深得民心,百姓也都知道眼下危机,见此情形,无不大哭跪拜,青壮者愿追随左右,守军们也都不愿让李符只身去降,决心死战。
郡丞言道:“明府本忠义之臣,若屈膝匈奴,身败名裂,如之奈何?”
李符慨然叹道:“只要能保护城中百姓,吾死而无憾。”
郡丞忧心道:“萧关归安定郡管辖,恐不会听明府之言,且此举恐惹人唾骂,万一……”
“生死有命,先解燃眉之急要紧!”李符摆摆手,将几名心腹叫到一旁,吩咐道:“贼令百姓渡河,是担心走漏消息,欲以此为质。吾此去凶多吉少,恐连累众百姓,汝等渡河后可往青龙峡求助一人,此人姓苏名则,字文师,乃扶风人也,因避乱隐居于此。此人有国士之风,要救这数千百姓,非此人莫属。”
众人已看出李符报定必死之心,但舍此又别无他策,纷纷垂泪而别,带着百姓轻装出城,扶老携幼往黄河渡口而去。
半个时辰后,李符才命人打开城门,请胡薄入城,亲卫部从只守住府库,其余匈奴兵刚如饿狼一般,进城后纵马四处抢夺,争抢百姓留下的财物粮食,城内一片狼藉。
李符取出珍藏半年的一坛杜康酒献上,胡薄大喜,以为李符真心归降,与几位头领分吃下去,个个喝得酩酊大醉,直到次日午时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