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卫东朝着药强东鞠了一下躬,这是他从胡老板那里学来的,然后也转身走了。
跟在宋薪火的身后,他感觉有种比夜色更深沉的静默。
静得让他发自内心地觉得可怕。
他不敢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肯定出大事了。
当天他们连夜赶回了赵宋家。
看着砖窑,瓷窑厂内通明的灯火,赵卫东再也忍不住地问道:“宋书记,您和药学者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段时间你就会知道的。”宋薪火说道。
他不愿将药强东的秘密说出来。
见他这样说,赵卫东也就不多问了,只是心里头越发的沉重。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宋薪火回到家里。
听到动静,宋妈从两个小孩身边缓缓起来,提着一盏豆油灯走到堂屋里。
“薪火,你回来了啊?怎么不在市里住一晚。”
“市里宾馆太贵了。”宋薪火朝着她看去,然后看向她身后的房间,轻声问道:“都睡着了?”
“是啊,小孩子嘛,睡觉要不睡不着,要不一睡就睡得很死。喊都未必喊得醒来。”宋妈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要去看看吗?”
“不去了吧,免得把他们吵醒来了。”宋薪火摇了摇头。“妈,您回去歇息吧。”
“好,”
宋妈说道:“你早点睡觉。”
宋薪火从保温瓶里倒出热水,洗了个脸,擦了擦身子,躺到床上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了一会儿,他沉默不语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朝着山上走去。
看着自己结发妻子宁小蝶的墓碑,徘徊了一阵子,然后他又来到了老书记田归农的墓碑前,什么话也没有说完。
好像只是一恍惚之间,天边就泛鱼肚白了。
宋薪火从地上摘起了野草还有野花。
大早上的,他回到家里,开始编织花圈。
宋妈问了一句,但是宋薪火却没有回答,她也就不问了。
看着儿子心事重重,她甚至让两个孩子,都不要去打扰他。
一晃就是二个多月。
这个期间,宋薪火和黄书记强强联手,几十万的资助金也飞快地落实下来了。
宋薪火将这笔钱用来购买设备,增加生产流水线,让赵宋家的砖窑生产,更加具备了现代化的气息。
生产的成本再一次降低,效率则再一次提高。
十里八乡,乃至是别的县城的人,也都纷纷过来考察,学习。
当他们再一次被赵宋家的生产效率,高质量所折服,回去之后,给自己手下的人大说特说,要怎么怎么学习赵宋家的先进地方。
但是他们却往往无视了赵宋家最为先进的一点,那就是给普通员工高工资!
他们只是一味地强调,要员工多努力,对于他们努力之后该得到的报酬,是只字未提的。
“宋书记,您这是要干嘛。”赵卫东正坐在办公桌旁,突然看见宋薪火背着几个花圈走到门口,不由愣住了。
宋薪火看着他说道,“走吧,去市里。记得叫上二黄。”
说着,他就将花圈,弄到了拖拉机上。
或许是他身边重要的人离开的多了,冥冥之中会有一种感应。
赵卫东走了出来,看着花圈,脸色变了好几下,嘴唇颤抖着说不出来话。
“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宋薪火说道,“梦到药学者来找我喝酒,他生前是滴酒不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