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别这么说,我可不值得什么‘大驾’,耀中哥刚也见着了,他好像在忙课业,便着急走了。”
赵瑞华自然不敢真顺着她来说,两位都是他要奉着的主儿,谁也不能得罪。
“华儿,”孙母佯怒,“又欺负瑞华!”
她伸出素手点了点她的前额,“就仗着表弟对你千依百顺了。”
孙耀华见她终于不再“瑞华”“瑞华”的说了,也露了笑脸,“是啊,弟弟就要听姐姐的,咱家耀民耀国也听我的呢。”
她说得很明白了,就是姐姐和弟弟。
他赵瑞华,应该是与孙耀民孙耀国一般的。
可孙母心里明白,面上却好像没听见,暗地里拽了拽她的袖子,扭头和堂姐抱怨,“还说自己是姐姐呢,就一没长大的小丫头。”
金姨母却不以为意,反觉有趣。
“我啊,就喜欢咱们华儿这样的,和时下的女孩儿都不一样,有思想有脾气。外面都怎么说来着,新女性,对,咱们家华儿以后就要做新女性!”
金姨母倒不是场面话客气话,也没必要。
她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假话维续。
未出阁时,她和堂妹两个在家里的年龄是挨着的,自小就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无暇。
各自结婚后,她一直无子,堂妹却顺利得多,才结婚便怀了孕,又诊出双生子。
那会儿,妹夫孙业鼎又在国外任公使,她心疼妹妹,便经常来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相处久了沾了喜气,在又琦产下两个孩子后,她也诊断出了喜脉。
现在她还记得,那是在俩孩子的满月宴上,她正抱着耀华逗她玩儿。
那一瞬间,好像福至心灵,透过耀华初初睁开的眼眸,她感觉到了身体里突然涌出一种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奇妙体验。
刚好堂妹出了月子,大夫上门来复诊,也帮她号了脉。
结果,真是喜脉。
那一刻,她喜极而泣。
再看耀华的时候,总觉得这孩子身上有灵气有神光。
直到今日,说不清是不是因为那时耀华带来的福气而对她好,只是无法克制地想要疼爱她。
似乎……无关其他了。
孙耀华听了也只有无奈地跟着笑。
只觉得无力。
她的想法,她们是不懂的,可母亲还有姨母爱她的心却不是假的。
耀华,瑞华。
其中深意,大概和“宝玉”“黛玉”有的一拼。
据孙母回忆,赵瑞华还在金姨母肚子里的时候,便与孙母指腹为婚,给他们定了娃娃亲。
是的,就是这么千篇一律的戏码。
因为孙母生的是龙凤胎,一男一女,所以不管金姨母未出世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可相配。
若是女孩儿,便与孙耀中,取名赵瑞中。
若是男孩儿,便与孙耀华,取名,赵瑞华。
不巧。
这泼天的大喜事儿砸她头上了。
她,孙耀华,自一岁起就多了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表姐弟变夫妻什么的,似乎在这个时代挺流行,但她接受无能。
以前的她,听了也不觉有异,又在国外,就是不满也见不着人。
可回国之后,她觉醒了意识。
再看见赵瑞华,她满脑子就写了六个字。
近!亲!不!能!结!婚!
生孩子要畸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