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挂了啊,再见——”
听不下去这家伙开屏了。
“等等。”
郝?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同桌,你知道喜欢你的人有多少吗?”
“什么?”
方洲燚被这冷不丁的莫名问题惊到,但搞笑女基因刻入骨髓,“多少?能从这儿排到法国吗?”
郝?的笑声先传来,似乎是被她逗笑了,清亮而和煦,“格局小了,大胆点儿,搏一搏说不定可以出地球。”
“唔,外星人吗?跨种族恋爱还是蛮有挑战性的,不过要是长成都教授那样也能勉强谈一谈的。”
所谓口嗨就是,可以大言不惭毫无底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异想天开的话。
“呵呵——”
郝?还在笑,方洲燚都有点儿怀疑他是不是把自己当脱口秀万演员来消遣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嘛,没有我就要挂了喔。”
作业还没写完呢,在这儿有闲心嘚嘚嘚。
“先别!”
郝?还是那副能听出来笑意的声音,“我是想说,喜欢你的人很多,希望得到你在乎的人也不少……有人巴不得你天天关心他,和你分享他所有的秘密。”
“所以……今晚好梦吧,同桌。”
直到挂了电话,方洲燚都还怔愣着。
下午和沈立冬的事情,她其实还是有些在意被郝?听到的。
没想到他这样细心。
中间一直没提,以为他早就忘记了,结果却趁着最后一句说出来。
既能安慰了她,又不会让她觉得尴尬不好回应。
方洲燚一时心里划过数道温流,暖暖的,很惬意。
她想,她今晚一定会好梦。
而这一夜,有人心满意足,有人安然入睡,也有人承受着这世间最大的恶意折磨。
“自己划,你应该是有经验的,别割到要紧处。”
陶蔚然冷漠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儿子,眼里尽是厌恶和恶心。
看他“听话”地拿起水果刀,没有犹豫就往手腕处割去,心里痛快了些。
可也只有一些。
紧跟而来的是无可抑制的毁灭欲。
想要夺过沈立冬手中的刀子,拿在自己手里,然后再狠狠捅到他的心上。
可是……现在还不行。
沈立冬若是死了,那老畜牲不还活着?
这可不行。
凭什么不该死的人个个活不长,该下十八层地狱接受业火焚烧的渣滓却和王八一样长寿。
不公平。
太不公平。
所以,她要重新纠正这错误的秩序。
她要让该付出代价的人,和她一样。
生不如死。
而地上的人,也不是她的儿子。
他是她复仇的……
工具。
冷眼旁观他手上不断渗出来的殷红,她的仇恨和疯狂被一点点刺激着膨胀壮大。
“嘀嗒——嘀嗒——”
沈立冬已经分不清这是钟表走动的声音,还是他的鲜血滴落在地的声音。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额头上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浑身麻木,僵硬,昏沉。
即使是依然炎热的初秋,他也只觉寒彻入骨。
“好了,起来吧。”
陶蔚然还不能叫他死了。
“大发慈悲”地叫他起来,结束了从那个“家”里回来后的惯例惩罚。
“自己包扎好,别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