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沈立冬自己的想法来说,是并不想与之过多牵扯的,但是总在他拒绝的话要说出口或是扭头就走的腿就要伸出去的下一刻,就又被世界意识控制,硬生生扭转了选择。
如此几次,让他很是心力交瘁,以至于在学校的存在感都莫名降低了许多。
就连袁嘉励都发现了,最近明明都在学校,可总是觉得和沈立冬好像连照面都没打过。
方洲燚明白原因为何,并不因此减少和沈立冬的来往就是了。
沈立冬也不再故意躲着她。
刚才上课的时候,方洲燚咳咳咳个不停,别的同学听着好笑,他听着却是皱眉。
方洲燚的嗓子本来就容易受伤,和沈立冬的腿一样,当年在那场车祸里都受到了损伤。
但是这也和薛定谔的猫一样,一般不太影响,偶尔却也有一定的存在感。
方洲燚的感冒完全就是由她的咳嗽引起的,而非病毒和受凉的影响。
嗓子痛,咳嗽,发烧,流鼻涕流眼泪。
这就是她感冒的一般流程,十来年都如此进行,无一例外。
沈立冬也很清楚。
看着她不停地吃润喉糖企图压下喉咙的痒意,治标不治本,反而不利于恢复。
一下课就去接了热水。
回来后既没错过她一窝蜂给人送“药”的场面,也没错过她和同病相怜的同桌进行温馨友好的互动。
前者看得他哭笑不得,后者却叫他如蛆附骨,如鲠在喉。
“谢啦,我就说我杯子怎么又找不到了。”
方洲燚看到他搁置在她桌上的小黄鸭杯子,松了一口气。她就是丢杯子大户,还以为上次接水忘记拿回来了。
平常还好,这会儿可离不开能救她命的保温杯。
“吃药没?”
沈立冬把她的杯子拧开,“别着急喝,晾一下,接的开水。”
方洲燚差点儿就往嘴里送了,听他说完才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蒸腾热气。
这破感冒,给她折磨得够呛。眼睛肿得像核桃,看也看不清,鼻子堵得她怀疑自己要是不张嘴呼吸绝对会被憋死。
现在连感知力都迟钝了许多。
这么烫的水,愣是没看到那升腾的烟雾,这要喝下去秒变安陵容。
宝娟,我的嗓子——
“这不正要吃呢,没找着水嘛,”方洲燚对着瓶口呼呼呼地吹,“干嘛接介么热的开水,温水不行吗?”
看着热水干瞪眼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沈立冬站着,她坐着,这角度刚好能看到她浓密的眼睫毛随着她一下一下地吹气而扑棱扑棱地晃悠。
因为流眼泪的缘故,卧蚕直接变眼袋,像个小青蛙一样,看得好可怜。
“你在咱们学校这么多年,见过热水器有出温水的功能?”
不是滚烫的热水就是冰冷的凉水。
这天气这体格,给她接凉水无异于直接给她投毒死得还痛快。
“不是,冬哥,咱能不能灵活通变点儿?接点儿热水再接点儿凉水,这不就是温水了?”
方洲燚的无语透过她那双三层眼皮褶的眼睛传达得淋漓尽致。
沈立冬没好气地拍了下她那缕因为出汗而卷起来立着的呆毛,没拍下去。
她的头发看着柔顺,实则发质很坚硬,跟她这人一样。
他继续道,“那是阴阳水,不能这么喝。”
方洲燚立刻反驳,“冬哥,你是上世纪的人吗,咱年轻人还在乎这个?我家老方都比你朋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