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冬坐在车里,可窗户大开,任由风雪扑面而来,很是有点儿傻气。
“哈哈哈哈天气这么冷,老朋友来了还不进去坐坐喝杯暖茶啊。”
愉悦的原因有很多种,有时就在一瞬间。方洲燚此刻就很轻松,少了许多困意。
若是以前,沈立冬一定很高兴,欣然同她前往一叙。
但是……
他摇了摇头,遗憾道,“连夜的飞机回国,时间快到了。”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而在两分钟前,他还坐在这里漫无目的地等她何时归来。
司机隐晦地催他一次,他就在心里留下一句话。
再等五分钟,没回来,他就走。
可是五分钟过了好几个,他仍然留在原地。
“哦,上帝啊,你是时间的神吗,来不及了还在这儿和我唠嗑,赶紧的吧!”
他气定神闲,反而方洲燚替他心急。
“嗯,这就走了。”
他只是想来看看,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行呢,我真不留你了,拜拜啊,下次再见!”
方洲燚看他的车远远驶开,很着急的速度,心里猜测应该是国内也临时出了些问题。
不由感慨,他也挺不容易。
说着再见,却不知何时再见。半年过去,再见竟然是现在了。
“挺好的,没有很忙,也没有不忙,每天都有新的麻烦。”
沈立冬说的是实话。
这都几年了,苏氏集团由他管理得也还算稳定,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跳梁小丑和别有用心之人永远都在,也永远不会消停。
听他说麻烦,方洲燚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来,“听说苏牧熙要结婚了,女方据说是大院儿千金?”
就是高官之女。
“嗯,她父亲手里按着华龙项目的分配权,苏牧熙分出去单干几年了,一直没遇到大项目翻身,他图的就是这个。”
沈立冬要想真正掌权,旧朝的人就得都清理干净了。
苏牧熙就是第一个被清算流放的。
因此,他也憋着一股劲儿,想着东山再起,再与沈立冬打擂台。
“那你——”
见方洲燚脸上隐忧,沈立冬不愿她操两头的心,就又道,“没事儿,不影响。”
“现在不比以前,查得紧。什么都得按规章来,他若敢做小动作,就算不是我,他准岳父的对手也得拉他下来。”
一切都还在掌控中。
方洲燚却摇头道,“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个,苏牧熙凡事都想压你一头,却事事不如意。如今啊,人家结婚这事儿上,倒是先你一步了!”
促狭调侃,笑若芙蓉。
沈立冬怔愣失笑,却也不得不点头认了。
“的确,是晚了一步。”
但……又何止一步呢?
他朝她看去,她却朝台上望去。
云夏作为科研所代表,上台发言。
聚光灯在这一刻,全都打在了她的身上,众人皆暗,她独明。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行业大拿还是鱼虾米者,都投在她身上。
听她落落大方,条理清晰,娓娓道来。
蓉城的八月,炙热烤人,苦夏炎炎。
但台上已经蜕变得足够成熟足够闪光的女性浑然不觉。
她出生夏初,又正在盛夏里肆意燃烧。
有人晚了几步,有人脚步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