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此行为的确令人不齿,没什么好炫耀的,但她没经历过没钱的苦也是真的。
她想,若是历劫这一世太过贫困该怎么办,能提前自我了断不?但届时也没了记忆,还不是任由命运折腾。
“咳咳,那倒是不能保证……这是人财神的活儿,我哪能插手……”
水渊脸上讪讪。
罗微升想,朋友也靠不住。
本质都是男人……
为你插手他神的公务都不肯,还怎么奢望他能为你两肋插刀。
“……北弗如今还算太平年间吧,”她有心确认一下未来要过一辈子的地方如何,“有战乱否?王朝末代否?昏君暴政否?奸臣当道否?”
司命,“……”
秦不渡,“……”
这几句话,好像几巴掌扇在了他们的脸上。
就差指着他们脑门骂庸君奸贼了。
“咳,没有没有。”
水渊为她的直白捏了把汗,拍着胸口保证道,“这还是个新朝呢,前朝暴政不得民心久矣,如今这开国皇帝草根出身,励精图治,以前车为鉴,北弗呈现一片欣欣向荣!”
连他都被带的信徒暴增,香火不断。
杂事却少得很。
百姓富足时,求富求贵求子求如意郎君,也就少求他保平安了。
“行,那就投这儿了。”
这么草率的历劫,她也是独一份了。
临跳前,她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对着司命道,“司命大人,你应该不是帮着别人坑我吧?”
她的意有所指似乎太浅白,没有一个人是没听出来的。
“怎,怎么会呢。”
司命被她犀利的眼神看着,莫名还有些心虚。
见他这样,罗微升更加狐疑。
刚才过来的的时候,他可比现在看着端正严肃得多。
一会儿的时间,还是那张脸,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不让人信服了呢。
“我能信你吗?”
她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恍惚回到百年前邬姓皇族统领东华的时候。
那正是一个古老庞大国度的末期。
气数已尽,不过苟延残喘垂死挣扎。
罗府才被抄家,罗大人于前一日被斩,罗夫人紧跟其后,追随罪臣亡夫而去。
她强撑着一口气,躲过秦不渡的爪牙,来到还是皇帝的邬奚道面前。
那会儿,他还不是司命,她也不是木阴大人。
两人都不过是被衰败的王朝压得喘不过气的可怜人。
她最后问他,“我能相信你吗?”
此番出了这大殿,再回到太傅府,她就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是成是败,全凭良心。
王朝气运衰弱,帝王也再无曾经霸气。
他坐在宝座之下的阶梯上,反而比站在台下的她要低了半个头。
轻抬眼睑,“五岁时,罗大人牵着我的手,走进了上书院,又教我写下了第一个字。”
“仁。”
他忆起曾经,已经太过模糊了,唯有那攥着他的手写下的字,记忆犹新。
“罗大人待我,待朝廷,待天下百姓,都是问心无愧,仁至义尽。”
“我信他,你也该信我。”
他沉声道,“罗大人,不会做贪赃枉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