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阴大人,回来了……”
水渊甫一从木华殿出来就见到罗微升走来的身影,急急迎了上去。
却在靠近时,见她径直略过自己,继续阔步往殿内走去,方向是木阳大人的寝殿。
怒气冲冲,煞气更甚。
怎么回事儿,不是历劫去煞气吗?怎么还愈演愈烈了!
“木阴?哎?!”
水渊大人望向她的背影,才看清她背在身后正慢慢伸直的锋锐。
“不好!要打!”
“叮——”
司命暗自揉了揉发麻的手腕,罗微升这一剑,至少使出了八分神力。
“罗微升!你这神不想做了?”
天庭内禁止私自械斗,更别说她刚是冲着灭神的架势就要给秦不渡一剑。
神杀神,就和下界人杀人一样,均要付出最大的代价和惩罚。
“你就这么恨我?”
秦不渡端坐于椅子上,上半身衣衫尽褪,本是由司命大人帮着疗伤。
若不是司命大人反应快,他的左肩怕是也要添一新伤。
心口的伤还狰狞地露着,因为她刚才的到来而未处理完毕。
但他也没有错过她刚打来那一剑时,眼里的决绝和冷漠。
和在下界的恪仁王府被围那晚一样,毫不留情地将那把才沾染了慕言心头血的软剑狠狠刺向他的心口。
决然得没有半分情谊。
“这话该我问你吧,”罗微升才从下面回来,还残余着昭禧的爱恨情仇,“你就那么恨我?利用我上瘾了?”
人间走两遭,灭顶之灾皆拜他所赐。
“额,木阴……你知道了?”
后赶来的水渊,一进殿内就听到这句,自觉此事不大妙了。但又很疑惑她为何能一上来就发现那个“活过来的”金闪闪其实是木阳大人。
司命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觉得这两人的死结又拉紧了几分。
“知道,怎么不知道呢……”
罗微升讽刺地笑了,但不是对秦不渡,而是自己。
“木阳大人都不屑于掩饰了,不是吗?”
也就是她没了记忆,不然该是第一眼在那个棺材里就能认出来的。
“微升……”司命硬着头皮来打圆场,“历劫历劫,总有劫才算历不是?”
事实上,没有金闪闪也有银闪闪,谁家神历劫是下界去养老的呢?
就只把秦不渡当成一个劫难里必不可缺的过路人不好吗。
“你这一剑,又是为他?”
秦不渡却不领劝架的情,非但没有好言示弱,反而要来质问她。
“对!”
罗微升没有任何犹豫,当然是为了慕言。
被小人恩将仇报,不为他报仇还何谈做他的朋友。
“下界之时,我姑且当你是为了恪仁王报陷害之仇……”
秦不渡紧紧盯着她,一错不错。眼里好像能伸出来钩子,将她永远地勾住,不容逃脱。
“可你现在是罗微升,不是昭禧,却还要为了他再杀我一次……”
声音沉沉,像被一层阴翳包裹,从内心的极恶之地咆哮而出。
比起木阴,水渊在一旁看着,觉得他好像更应该下去历历劫,涮涮妒意去去杀气散散怨夫的阴阳怪气。
“怎么,喜欢上他了?一个凡人?”
轻蔑之态淋漓毕现,即使坐着,低于她的眼下,仍是不减丝毫威压。
这副样子,好似质问妻子移情别恋的原配丈夫。
司命听到这话,眼皮紧跟着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