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委实瞧不起这些男人。
甭管是有实才真正一步步走上来的,还是受祖宗荫庇进来的,却都在迎回一个早就该回来的公主的事儿上,和起了稀泥。
原因很好解。
不就因为陶华是公主,是女人。
还是一个前朝失了势如今又失了地位的女人。
“平日里就只管盯着本宫的错处,如今该你们说话的时候,怎么个个都锯了嘴,半声不敢吭了?”
骂这些人,她几乎是一日三次地想起,是以出口便是现成的内容,根本不用多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张琢玉是不会闭嘴的。
他向前甩袖并抬头的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在众朝臣的眼中无异于天神降临。
才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就有人站出来反驳,还十分有底气。
不少人已经在心里暗自为他作揖拍掌叫好了。
“殿下言之甚过,臣等——”
“不,服。”
好好好。
云微升今日的衣衫贵重又繁琐,广袖长裙,叫她想要撸起袖子一决雌雄的打算用之无门。
“臣反对陶华公主归来,并非只因殿下所说的惧怕与西辰交恶这一点原因。当然,臣也不否定这也是其中之一……”
“但,还有更重要的缘由。”
张琢玉恰好站在了避光的一侧,即便身姿不容忽视,地位重要,但这一刻也无可避免地被大殿之中圆柱投射下来的阴翳覆盖。
“这其一,在于陶华公主自身。”
“公主远嫁十年,在西辰嫁过两任王,又接连产下两名王子……若是没记错,大些的都八九岁了。”
八九岁,可记事了。
“敢问殿下,陶华公主的来信中,可曾提到过该如何安置两位王子的打算?”
不管如何安置,他都有说法。
云微升闻言,心底放松,兼并起不屑之意,还以为他要说什么。
原来只是这个吗。
“陶华的意思是……那两个孩子,她都不会带回来。”
原话比这要直接多了。
陶华在信里的原话,西辰的血脉,她不要。
语气之决绝,只字片语就能隔山跨海向她传来。
云微升并不觉她冷血。
孩子本就不该成为母亲追求自我的绊脚石。
云母就是这样对她的。
不过……倒霉的是这也仅限于是她。
“如此,便有些不合适了。”
张琢玉似是真为其着想,佯作苦恼状道,“两位王子的身上不仅流着西辰的血,还留着东华的血,甚至——”
他有意停住。
直望向云微升。